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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罚跪祠堂（第1页）

林惜芷完全被打懵了。她虽知道林婧婉不是看上去那么柔软的性子，却也没有料到她竟敢当着下人的面打自己。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捂着脸哭着冲林婧婉吼道：“你！我要去告诉父亲！”林婧婉眼中冷毅未减：“你自便，不过我也要提醒你，父亲此番受难，对你们母女几个已经十分恼恨，你无端殴打我的婢女在前，而后又想闹事，你猜父亲会不会帮你？”林乾海被锦衣卫带走的那天，林府上下鸡飞狗跳，冯氏完全没有主家镇宅之能，只一味的抱着儿女们哭天抹泪。今日听说林乾海被放回家中，连同擅自出府的林婧婉也被接了回来。她们欣喜之余，不由得也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毕竟林朱二人翻脸，无论胜败，对她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先是看到府中源源不断的金银珠宝和得力奴仆全被送进了穗香院，连一向只伺候老爷的杨德贵也亲自跑前跑后，忙着张罗。如此此消彼长，她们心中自是不平。林惜芷急忙过来要问个究竟，谁知道竟然被拦在院门外。守门小厮只对她说：“老爷正在见大小姐，没空见您。”她自打生下来就一直受宠，往来林乾海的书房向来是畅通无阻，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冷遇？在寒风里站了许久，好不容易见到林婧婉出来，又是杨德贵亲自护送，这心头的火便蹭的一下又窜上来了。不过显然眼下被林婧婉的这一番冷静言语给浇了个透心凉。“林婧婉！你欺人太甚！我母亲明明什么都没做，要不是你，父亲何故要冷落她，都你这个害人精！”林婧婉蹙眉，轻蔑反问：“哦？你们当真什么都没做过吗？”什么都没做过会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会在她和母亲进京入府时百般刁难？会在母亲难产时故意拖延去请大夫的时间？如果说林乾海是蓄意害死母亲的主谋，那冯氏这对母女就是十足的帮凶！林惜芷却丝毫没有觉察到林婧婉周身越发压迫而来的冷毅，她越骂越起劲：“我们没有做过就是没有！你和你那个犯贱的娘都是惯会勾引人的狐媚子！要不是你，纪文哥哥就是我的，你横刀夺爱，不知廉耻，你这种人会遭到报应的！”杨德贵大骇，哭丧着一张脸，不住的求爷爷告奶奶，就差着急忙慌上前伸手去捂她的嘴了，然而林惜芷却完全一幅被打之后豁出去的模样。春兰一脸紧张的看着林婧婉，知道二小姐如此说，自家小姐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今儿这事要如何收场呢？林婧婉攥紧手里的拳头，深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冲动误事。“杨管家，你去找根绳子把林惜芷捆起来，今晚就关在祠堂里罚跪一夜！”杨德贵一脸迷茫，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林婧婉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二妹妹言行无状，我这个做长姐的难道就不能代父亲教训她？还是说你要禀明了父亲才肯听我的？”她指着书房的方向，凌厉道：“父亲此刻应该还在雨斋轩，你且过去问一问，我便在此处等着，若父亲觉得不该罚她，我也绝无二话！”杨德贵不傻，能瞧出这件事的是非。其实是非如何都是次要的，关键便是眼下谁在老爷面前更加得脸。林婧婉显然风头正劲，忤逆不得，而冯氏被老爷之前被抓的事情牵连，现在还没能得见老爷的面，他是疯了才会肯为林惜芷去出头？当下便吩咐小厮去取来绳子，又亲自把林惜芷反剪着绑紧了手腕，口里塞了细绢布，把人押去了祠堂。直到回到穗香院，春兰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虽然知道自家小姐不是个肯受人欺负的性子，却也完全没有料到，她会为了自己当众掌掴自家姐妹。她哭着跪在林婧婉的脚边不住的磕头：“今日这事定是瞒不住的，求小姐即刻将奴婢发卖出府去，奴婢情愿被卖，也不愿小姐因为奴婢而受牵连……”林婧婉双手扶起她，温声软语的哄了一阵后，才道：“春兰，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过去穗香院受人欺凌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母亲是在今年的中秋节上难产过世的，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让林乾海付出了一部分代价。他的靠山倒了，虽然他因权宜之计还暂时无事，但她相信很快就能看到他彻底失势的那一天。到那时，她倒要好好问问他，抛妻弃子的滋味可还好受？翌日，艳阳高空。林婧婉踏踏实实的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唤了一声春兰，便听到珠帘叮当，脚步细软，是丫鬟们捧着壶盆碗巾齐齐入内来了。春兰脸上的微肿早已消了，看她眉眼之间藏不住的欣慰笑意，林婧婉便知道昨晚她处罚林惜芷的事并没有被逆风翻盘，说不定人现在还在祠堂跪着。看来林乾海内心格外重视李重意对他的态度，她只要牢牢把握这点，越是模棱两可，便越是可以趁机拿捏。她不着痕迹的起床洗漱穿戴，用了早膳，支开其他人，单独留下春兰，问她：“不是交待了我房中只留你一人便可吗，怎么还没有打发掉？”春兰自然是劝她留下的，又说要带林婧婉去西厢房看陈府送来的堆积成山的补品和绸缎。“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看到小姐这样受宠，奴婢心里真是高兴。”看她激动得要抹眼泪的样子，林婧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她说实话：“你放心，该是我的我不会装清高推回去，我不喜这院里人多，是因为这里头有其他院子里安插过来的眼线，不是我亲自把关过的我不要，你往后留在我身边，凡事也要多个心眼。”东辑事厂。李重意接到林婧婉回到家中之后大杀四方的汇报，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她倒是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