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校园里只听得到虫鸣。
夜色如幕,没有月亮和星星,昏黄路灯只能够照出灯柱周围极小一段半径,看起来就像一个个舞台的特定布景。老教学楼上巨大指针指向了凌晨一点,四下静谧,这是大多数人都在休息的时刻。
突然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几只蝙蝠慌忙不迭地夺路而逃,虫子仿佛也受到惊吓,纷纷安静下来。
伴随雨水而至的是风。
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此刻却突然出现在老楼楼下,雨水无法阻挡他。他头戴黑色毛线帽,身手灵敏地走上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不断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接下来他穿过老楼,径直走到了解剖实验室所在的大楼,他熟练地走进去,来到解剖室外头。透过窗户他似乎看到了里头什么。
里面也传来一阵声响。
天边闪过一道闪电。将校园短暂照亮,把不速之客的影子投在地上。
他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喃喃自语说,找到你了。
“你吃过一次药还没有好吗?”
李洛约摇摇头,吸了吸鼻子:“上次之后没有流鼻涕了,只是喉咙痛得厉害,嘴里发干,晚上鼻塞。”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皱眉沉思,嘴里说着不应该啊。他年纪近四十岁,头发一丝不苟,戴金边眼镜,整个人有些瘦弱,尤其当他站起来白大褂就松松垮垮,一阵风都可以吹起来。不过他精神一直很好,也许医生向来如此。
“一直坐在空调屋里吗?”
李洛约摇摇头。
对方又眼里露出疑惑,停顿片刻在药筏上写起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李洛约收在眼里。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问题,仿佛他就是一个寻常的校医,不止如此对方还很关心地问了自己的体温、饮食,极为负责周到。可有的人是不能贸然断言的,如果他不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把此人和学校里传言的“解剖狂人”看成一人。
虽然夜半红衣的事情的确告破,可是赵怡的委托重点却是在解剖狂人身上。
在赵怡的努力下,校方终于对李洛约透露了相关信息。
让人吃惊的是,解剖狂人并不是现在才有的。两年前他就出现了。
那时候解剖室下的尸体常常被发现有切割的痕迹,还有些部位不知去处。守夜的保安说看到有人出没,里头似乎还有灯光,可一进去又没有人。因此他也仅仅觉得是走前有人忘记了关灯。随着这事越来越频繁,校方重视起来。分管副校长调查了一阵,最后因自己贪污被抓导致无疾而终。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未有发生尸体损坏事件。
事情告一段落后,最近解剖狂又再度出手。
临近寒假,那个神秘的手术刀爱好者再次出动了。不过此次他的目标不再是容易引起注意的福尔马林尸体,而是流浪的小动物。
大学本来就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不少猫猫狗狗在里头流连忘返,它们也懂,只要自己和人类好好相处就不会遭到驱逐。偶尔摇摇尾巴,和学生老师击个掌拍个照,还能够换点小零食。于是人与动物相安无事,互得其乐。
然而有天有人却发现了一只猫的尸体。与寻常死亡的动物不同,这只猫死后被解刨开来,只留下一具皮囊,没有骨头,没有内脏,剩余皮毛和肌肉组成一件惊悚的“猫外套”。从此后,老鼠、青蛙、狗的类似情况在不断发生。
加上图书馆卫生间的怪异呼噜声和老鼠尸体,更增加解剖狂人身上迷雾。
“同学,同学?”
韩校医将还在沉思的李洛约叫醒,递给他药方。
“凭借这个去拿药吧。注意多喝水,天冷起来了,空气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