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就算是站在地面上,如今也可以轻松感知到二三十层楼高度的人,具体在做些什麽。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达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程度。
而此刻正待在汽渡上的他。
自然也可以轻易的看到长江的底部,看到那历经许多年冲刷形成的河床,以及时不时经过的鱼儿。
总是处在这种截然不同的视角中,必然会让人的心态缓缓变化。
思考着。
陈云突然眯起眼睛望向了汽渡的某个无人的角落,此刻有两个男人正站在那里说着悄悄话。
那两个人话语之中的一些关键词,让陈云常开的通透世界感知捕捉到。
「启西市?二十六日?两个同伴突然失踪?」
听到这些即视感很强烈的关键词。
陈云立马加强了对那两人的关注。
只见其中一个身着一袭严谨的深色外套,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白色领结,犹如手术室中的严谨与冷静被他带入了这略显破旧的汽渡。
他的双手如工艺品般精致,十指修长而纤细。
凭藉着其细微的动作习惯与身上的些许气味,陈云一眼便看出来,这应该是一名外科医生。
与之相对的另一个男人,则是一副粗犷的硬汉形象。他身穿破旧的黑色背心,裸露的上臂肌肉虬结,每一寸肌肤都似乎镌刻着战斗的烙印。
他的双手尤其引人注目,厚实的老茧覆盖在掌心与指关节,尽管粗糙且布满伤痕,但这双拳头却透出一种原始而野性的力量,仿佛能轻易摧毁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陈云也是一下就能看出,这大抵是一名……拳击手?
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人,此刻却是一起待在汽渡的无人角落聊着什麽。
周围是汽渡特有的嘈杂声浪,引擎的轰鸣丶江水的拍打丶乘客的交谈,却无法穿透这个无人角落的静谧氛围。
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刻意压低以防被人察觉,每个字句间都流露出紧迫与危机感。
但是他们显然没想到周围没人,竟然还能有人隔着老远偷听他们对话。
陈云明明身处很远的别处。
却是清晰的把这两人自以为隐秘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老大,拿到假身份以后,我们还卖器官麽?」
「卖,没了老四的人脉也一样卖。不过先把这阵子躲过去,也不知道老三老四到底怎麽了。」
……
两人已经走到了甲板的最边上,船上的人都聚在其他地方,他们显然没想到周围还有人能听到。
所以话语之间倒是也没什麽收敛。
根据只言片语与之前在海边见到的那两人的所作所为,陈云对于这两人的来历大抵已经听的差不多了。
那天在海边碰到的两个家伙,与船上这两人似乎正好是一夥,而这麽一夥团队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
绑架流浪汉,杀人掏空身体,贩卖器官,处理废料……
这已经不是无恶不作了。
而是绝对意义上的人渣与恶徒,视人命如草芥。
怪不得当初那两人的身上,有着连消毒水都盖不住的血腥味。
这夥人做的事情……
「真脏啊。」
陈云语气平淡的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