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只会重复:“对不起。”
他没回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几乎是想打她。
她害怕得退了一步,而他似乎是被这个动作激怒,扭过头一脚踹翻了椅子,冲出家门,然后一直没回来。
直到今天,他才给她发了信息,说晚上回家。
公交车到站,叶思北从公交车上下来,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小区,想着晚上该做点什么,来挽救一下她的婚姻。
他们家是郊区一套旧小区,旧小区的楼房和现在五花八门的建筑不同,它就是一个整整的长方体立在水泥地上,一排八户,没有电梯,只有右手边有一个楼道,成为通往每一家的路径。
对于叶思北来说,每天最难熬的就是爬这一段路。
她踩着高跟一层一层爬到五楼,终于来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利落抬手拍开了灯。
灯光落满屋子,这是一个70多平方的两室一厅,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叶思北放下包,去房间换好衣服,就去厨房煮饭,从冰箱里拿出菜,开始切菜。
一个番茄鸡蛋,一个黄瓜炒肉片,一个紫菜蛋花汤。
都是很简单的菜式,她也不会太复杂的东西。
等做完之后,她放到桌子上,就开始枯燥地等待。
菜冷了去热一热,没事干就打扫房间。
等到十一点半,她趴在餐桌上几乎快睡着,才听见“咔嚓”一声门响。
她骤然惊醒,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英挺,穿着带着机油的军绿色t恤,沾着泥的牛仔裤,手臂挂了一件夹克衫外套,手上拿着一个满是泥泞的公文包,似乎从哪里爬回来。
叶思北愣愣看着他,他目光落到饭桌上,也是一愣,两人静默片刻后,他先开口:“临时接了个活,去郊区帮人换了个胎,雨天事儿多,我不管怕他们就得在那边过夜了。”
“哦,”叶思北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没吃饭吧?我给你热热。”
说着,叶思北就端着菜又去厨房。
男人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后,他在门口脱了衣服,将包里一份文件取出来放在桌边的椅子上,赤脚走进洗澡间。
她热好菜,又添好饭,等在桌前。
等了一会儿后,男人穿好衣服坐到她对面。
他穿得是平时的衣服,一件蓝色t恤,一条白色休闲裤,半干的发间凝着水珠,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一路滑落,到有几分性感。
叶思北察觉不对劲,故作无事笑起来:“都回家了,怎么不换睡衣啊?”
秦南没回她,看着面前的饭菜,平静开口:“先吃饭吧。”
叶思北没有反驳,两人低头吃饭,全程除了吃饭发出的咀嚼声,偶尔出现的触碰瓷器的声音,没有一点交流。
等吃完之后,她站起身收拾碗筷:“你先睡吧,我收拾。”
“等一下,”男人的声音很平静,“我有些话得和你说。”
叶思北停住动作,对方再强调了一遍:“坐下吧。”
叶思北没说话,她隐约有了一种预感,好久后,她才回过身来,缓缓坐下。
等她坐稳,对方也没出声,在这似乎没有结束的沉寂里,最终还是秦南开口。
“叶思北,”秦南声音很低,“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