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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夜空里的星星（第2页）

她迅速收起那堆脏衣服，直接去了卧室。而苏则情还立在原处，眼眶莫名生疼，她的女儿怎么了？曾经乐观向上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告诉自己，那是被绑架后的后遗症，只要和女儿相处久了，那个原来的女儿就会回来了。

苏则情把家中所有的灯打开，使得这个家看起来亮堂堂的，却有一种藏不住的寂寥感。半天，她才缓过劲，立在女儿的卧室门前，轻轻地敲门：“璐璐，妈妈煮了面，吃一点吧。”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刘璐看了看苏则情，点了点头。

二人缓缓移动到了餐桌前，刘璐这段时间似乎都没有吃好睡好，她狼吞虎咽地把面吃完，连一滴汤都没剩下。

“好吃吗？”苏则情温柔地注视着刘璐，问道。

刘璐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最近，我都没怎么做饭，家里的冰箱也都没剩下什么菜，明天妈妈去买一些你喜欢吃的菜，做给你吃。”

“你想吃什么？妈妈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红烧肉……”

苏则情兴致勃勃地说，她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百感交集，不自觉地眼睛微酸，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刘璐盯着她看，徐徐伸手摩挲着苏则情的脸庞，用着细而小的声音道：“妈妈，别哭。”

刘璐的话让苏则情，她的心隐隐作痛，伸出手要去揉一揉女儿过长的刘海，可手还没触碰到女儿的脑袋，就被女儿侧过身，迅速闪躲开来。

苏则情的右手怔怔地处在空中，她有些失落，却还是努力遮掩住自己的尴尬：“璐璐，妈妈爱你。”

“对不起，妈妈。”刘璐睫羽微垂，轻轻说了一句。

女儿的一句话让苏则情倍感煎熬，她紧紧攥住双手，努力保持平静，她不想在女儿面前变成一位只会哭的妈妈，这样显得自己太过脆弱。

她揉了揉刺痛的双眼：“璐璐，你如果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可以告诉我。如果现在不想说，妈妈不会勉强你的。等到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妈妈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在你的身边，妈妈感到很自责，我无法想像你这一周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很害怕，很孤立无援，而我却没有办法去救你，去和你分担这一切……”

苏则情肩膀隐隐颤抖，努力控制住情绪，她抽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而刘璐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

最后，苏则情又放低了语调，兀自说：“璐璐，对不起，你一定累了，今晚就好好睡一觉，谁也不要管，谁也不要理。”

话毕，她已经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放到洗碗池。她一个个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回身的瞬间，发现刘璐立在厨房门前。

“你可以问。”

“什么？”

“你想知道的。”

苏则情心头有许多困惑，最后还是找了个最简单的问题：“你是怎么去的外婆的墓地？”

刘璐沉默不语，苏则情忙不迭道：“璐璐，我刚刚说过了，你不必强求自己，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们再聊。”

“警察会来我们家吗？”刘璐忽然问道。

刘璐愣了愣，点点头说：“他们应该会来找你做笔录，只会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陆姿阿姨帮忙。她在现场会提供很好的法律意见。”

“妈妈。”

“嗯？”

“我到了小区门口，看到了白色挽联。知道外婆去世了。”

苏则情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去的墓地？”

“外婆，带我去过。她说她死了就会葬在那个陵园。”刘璐的目光始终躲避着苏则情，说起话来极其小声。

“可是你……你是怎么过来的？”苏则情还是有点疑惑。

刘璐老实回道：“我的口袋还有些钱，我坐了好久的巴士，也爬了好久的山，我想送送外婆，没想到还是没有赶上告别仪式。”

刘璐的神情显得有点沮丧，眼里盈盈发光，她哽咽道：“外婆，她走的安详吗？”

苏则情眯着眼，眼里的眼泪摇摇晃晃，她不忍心告诉女儿，许枝凤是因为得知她被绑架的事情，受到了刺激，才会提早去世。她抿了抿唇，说：“是的，璐璐，外婆很想你，她虽然没有见到你，她或许会有一点点的遗憾。但你放心，外婆她会变成星空当中最闪耀的那颗星星，守护在你的身边。”

刘璐忽然看向了窗外，深色的夜色，她喃喃自语道：“人死了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嗯，会变成夜空里的星星。”苏则情淡定回道。

“那坏人呢？坏人也会变成星星吗？”刘璐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