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秋郁浅耳尖发麻,连带着整个脑袋都痒痒的,晕乎乎的,几乎下意识点了头。
下一秒,她猛地回过神来:“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
秋郁浅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挣扎,想要用力将自己从女人怀里推出去,却纹丝不动。她感觉到,女人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她揽得更紧了些。
她紧紧贴在女人怀里,无比柔软地撞在一起,轻轻凹陷,带着海盐柑橘的清香。不知是不是错觉,秋郁浅似乎还闻到一丝很浅的消毒水的味道。
秋郁浅脑袋里“嗡”一声,她一抬头,对上一双满是探究的眸子。女人的目光很澄澈,却很坚定,仿佛不得到她的答案就绝不会放开手。
“我、我的意思是,我、我是为了摆脱那男的才那么说的!他是我同事,刚刚在给我表白来着……总之,谢谢你愿意帮我呀。”
女人垂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一下,她依然盯着秋郁浅,可目光却在游移,似乎是在思考。
她思考时似乎有着摩挲大拇指的习惯,揽在秋郁浅脊椎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抚摸一般,掠过一节节脊椎骨末端。
指尖摁过脊椎的感觉很奇妙,秋郁浅像是一只被抓了尾巴的狗儿,瑟瑟地一阵激灵,眼神都变得可怜。
她在想,刚刚自己不过不小心摸了一把,这女人立马就要摸回来,是不是太记仇了些?看在女人刚刚帮过她的份上,秋郁浅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她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问:
“你、你很介意吗?”
“介意什么?”女人回过神来,抛出一个秋郁浅意料之外的问题。
“啊——”秋郁浅愣了片刻,“我是说,你介意我说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吗?刚才我、我真的是情急!”
女人摇头:“不介意。”
那为什么不放手!
秋郁浅不敢问。
她小心翼翼地努力眨眼,委婉道:“那么你不觉得……嗯,我们,靠得太近了吗?”
女人的目光缓缓移向秋郁浅腰间,从上往下,然后恍然般眨了眨眼,终于放开手:“我没注意,抱歉。”
这能没注意?秋郁浅想是这么想,身体往台阶后退两步,脸上礼貌地赔笑再次道谢:“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我先走——”
秋郁浅一边说,一边往后迈着步子。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腕便被女人捉住。
“嗯?”秋郁浅一下子警觉。
“你就这么走吗?”女人偏了偏头,示意地看向楼道落地窗外,“那个男人还在那里,还有其他人,抱着玫瑰。他们似乎在等你,或者说……”
她顿了顿,呵出一丝笑意:“在等我们?”
“嘶……”秋郁浅看一眼窗外,承认自己失算了。
“做戏做全套,我陪你下楼吧。”女人很自然地往前走着,手指从秋郁浅手腕滑到手掌,轻轻相扣,蛊惑般,“走吧,女朋友。”
“别、别这样叫我。”秋郁浅被女人凉丝丝的语气勾得起了身鸡皮疙瘩,祈求般轻轻出声,下意识想甩开她的手,可是想起车凡凯刚刚那满是自信的猥琐的笑,她浑身一个激灵,不自觉往女人身侧靠了靠。
从三楼沿着楼梯走到一楼,一步一步,“哒哒”交替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黯淡的楼道里,每次路过拐角,秋郁浅看一眼外边那群叽喳的同事,尤其看到那一大捧玫瑰花,心里就更紧张一些。
不是拒绝他了吗?车凡凯还想干嘛?
“那个……”
走到安全出口处,眼看女人要推开门,秋郁浅用力拉住她:“其实我们可以走后门,那边应该没、没人。”
她指了指安全通道的另一边。
“后门?”女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有点儿乖,“嗯,行。”
秋郁浅走在前面带路,一楼的安全通道很黑,只有踢脚线边红灯闪烁,有种规则怪谈里的怪诞感。秋郁浅脊背都绷紧了,别看她负责的项目是恐怖游戏,她每天写的那些东西和鬼故事无异,可现实里,她是个很胆小的人,怕黑,怕打雷,还怕鬼。
女人手指的温度,给了她一丝慰藉。
“你害怕吗?”秋郁浅一开口就后悔了,她的声音在黑暗的通道里层层叠叠扩散开,带着空灵回音。
等了几秒,女人才回答:“怕。”
开口的同时,手臂很自然地揽上秋郁浅肩膀,与她贴近,柔软地贴紧秋郁浅脊背。
刚刚在楼道里,秋郁浅只觉得这女人凉凉的,似乎感觉不到温度,这会儿,女人的体温却异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