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因蓝想了想,猜道:
“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算是。”
“怎么,你妈老逼你去当小演说家?”
“……也没有。”
需要解释或者倾诉一件事的时候,许最可能是不知道从哪说起,所以一开始总会沉默。纪因蓝知道这种时候需要适当的引导,所以习惯了先给他铺几句话找个切入点:
“那是怎么?不会是像电视里似的,老叫你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什么的吧?唱歌跳舞?”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许最,纪因蓝听见这人好像轻轻笑了一声,但等他看过去的时候,许最眼里那点笑意已经找不见了。
“不是。会问很多问题。”
“谁问?亲戚?”
“嗯。”
“都问什么?”
“怎么学习、为什么这么懂事……之类的吧。”
“那你怎么回答的?”
“……不回答。”
对于他们之间的默契来说,有很多话并不用讲得太明白,简单几句说到这里,纪因蓝就懂得差不多了。
他只见过苏文丽一面,但单是那一面,加上之前许冠跟他提起的那些往事碎片,就足够纪因蓝看出她是个怎样的人。
苏文丽很强势,习惯了掌控孩子的一切,同样的,小孩也必须得按照她规定的轨迹来走。对于她来说,许最应该是一个特别能让她骄傲的孩子,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她炫耀的资本,是她以“母亲”的身份创作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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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许最听话懂事,也希望他的性格讨喜,拥有所有他人认为是“好”的特质,在乖巧的同时还能主动把他的优秀展示给所有人。
可许最生来内敛,如果没有按照她的希望去“表现”、“展示自己”,而是沉默着不说话让她“丢了面子”,她会怎样呢?
估计会挑许最的错,反复指责他做得不够好吧。
纪因蓝想,他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他握了握许最的手,想了想,道:
“晚上晚自习咱们找理由请个假吧?”
“嗯?”
“带你去个地方。”
虽说学校的晚自习是强制性,但实际上晚自习管得并没有那么严,想请假也挺好请,跟老师说个头疼脑热或者晚上有事就能开出假条。
纪因蓝拿着两张假条,趁晚自习的时间带许最离开了学校。
他们没回家,而是去了地铁站。
纪因蓝带着许最转了几趟地铁,最终在北川一条很有名的商业街出了站。
这里离他们学校和家那块区域很远,许最没怎么来过这里,但纪因蓝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他带着他在步行街七拐八绕,最终进了一家名叫“夜话”的酒吧。
看见酒吧的标识,许最迟疑了一瞬。
但也就只有一瞬。
他看着纪因蓝,连犹豫都没有,抬步就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店里很安静,好像根本没有人,纪因蓝走了几步,停下来等着牵到许最的手才继续往前。
顺着走廊和楼梯进去,尽头才是夜话真正的店面。比起酒吧,它看起来更像是个音乐场地,里面有个舞台,灯光和音响设备看起来都十分专业。
“到时候誓师大会应该会在学校礼堂开吧?你得往舞台上站,但没事,这的设备比学校那破礼堂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先在这熟悉一下。”
纪因蓝熟练地去旁边调了灯光和音响,给黑漆漆的舞台打了一束聚光灯。
许最看着他,终于没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