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厂停了一辆车,等差不多稳定了后,乔晚就又带着徐静和另外的两个人开着货车往下一个厂走。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裴静宣的叫喊声:“别急,别急,都有,都有!这次带的货多,放心,如果有谁没买到,或者是想要多买的,都可以来找我商量,价格从优……”直到声音渐渐远去,徐静收回视线,满是佩服的看着乔晚。“嫂子,你可真行。”旁边开车的换了人,闻言也是敬佩复杂的看了眼乔晚。乔晚并没有在意,而是看着手中的市区地图。“拖拉机速度慢,这会还在路上呢。”徐静又说。“嗯,那个不着急,这边弄完了差不多正好。”徐静:“要我看,这次的三辆车也是没问题的。”司机和另外两个来帮忙的也应声,“都抢着买呢,肯定没问题。”徐静见乔晚没吭声,顿时疑惑:“嫂子,你觉得卖不掉?”乔晚的眼睛从地图上抬起,看着前方的道路,说:“卖不卖不得掉的不重要。”“啊?”不重要?那什么是重要的?他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把那一仓库的货物卖完吗?乔晚看徐静,“你说那一仓库的货多不多?”徐静还没说话,旁边两个跟过来的工人却抢着说:“多,怎么不多?我们厂子原本效益还不错的,就是因为这批货才拖垮的。”“那可太多了,仓库都堆满了,能不多吗?唉!”司机却安慰两个人,“乔老板是个厉害的,那么多货物肯定能卖完。”接着,三个人又开始对乔晚吹捧起来。徐静却看着乔晚,见乔晚对这些话语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看着自己。她点了点头,“是挺多的,我们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应该能卖完。”乔晚却说:“但我不想辛苦。”“啊?”这话把车内其他四人都给说蒙了。这……赚钱哪有不辛苦的。徐静知道自己脑子跟不上乔晚的脑子转动的速度,干脆直白的问:“那有不辛苦的办法?”乔晚点头:“有啊!刚才教你们说的那些就是不辛苦的办法。”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乔晚教他们的就是一边卖的时候一边吆喝他们还有很多货。可这跟辛不辛苦的有什么关系吗?乔晚却没细说,只让大家伙继续这样照着做就行。很快,车子停在下一个厂区前。依旧是和门卫解释了一番,接着货车停靠,卸货。等这边步入正轨后,乔晚让徐静留下来盯着,自己则前往接应拖拉机。拖拉机的声音轰轰的,所过之处,动静很大。乔晚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喇叭,就这么让拖拉机开着在城区内转悠,然后,打开喇叭,开始喊:“促销,促销,大促销!一件衬衫不要十二块,也不要十一块,只要十块,只要十块,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十块钱,衬衫带回家!”动静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难。拖拉机的速度也慢,乔晚把衬衫抖开两间,挂在两边,迎风招展。冬天的大马路上本来没多少人,可这么嚷嚷了一路,等拖拉机停下来的时候,也涌过来无数人。“衬衫十块钱?”“是瑕疵品吗?”“只有衬衫吗?”各种问题接踵而来。乔晚一边指挥人卸货,一边安抚回答众人。“是十块钱,不是瑕疵品,是我们厂搞大促销,不止有衬衫,还有背心,你们可以看看,不买也没关系。”说是这么说,但如今物价统一,这突然出现一个比店里卖便宜两块钱的衬衫,还真没有几个在看了以后会放下不买的。没一会,就开张了。等这边也开始卖了以后,乔晚就开始说另一套话术了:“别抢,今天没买到也没关系,咱们厂子里货还有很多,还有,这里有没有搞小摊贩的同志们啊?”在这话说完后,没人应答。现在人口没有流动起来,所以能在市区里待着的,那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持身份的,并不像镇上那样放得开。就算说放开了经济,那些搞摊贩的也依旧是偷偷摸摸。就怕被定义为投机倒把。所以乔晚这么明目张胆的喊出来,没人应答就算了,反而让一些原本看着的人,眼神开始游移,在人群中躲闪,几个来回,人就消失不见了。乔晚顶紧了人,把现场留给其他人后,追上去。没一会,就看到那人正和其他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结果一转身,看到乔晚后,脸色大变,当即扭头就跑。结果被乔晚一下子追上了一个,抓住不放。另外三个顿时不跑了,吼道:“我就说,这臭娘们就是钓鱼执法的,你们还不信。”“我们四个人,还不相信治不了一个小娘们。”眼看着已经围过来,乔晚不慌不忙。被抓住的人试图劝说:“姑娘,你抓我们作甚?我们又不是投机倒把的。”其中一人拳头一握,挥舞起来,嘴里嚷嚷:“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乔晚却轻而易举的握住对方的拳头。分明连对方的拳头都握不全,可愣是让对方无法撼动。这力气,能是个小娘们会有的?没等对方面色大变,乔晚甩开对方,也同时放开了抓着的人,两手举起,退后一步。“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我只是想跟你们谈笔生意而已。”两个踉跄退后,两个上前搀扶,四个人,八只眼睛,警惕的看着乔晚。“谁要跟你谈生意?呸!”说完,竟是要扶着人走。乔晚上前一步,道:“我是真的来跟你们谈生意的,你们看我把摊子铺的那么大,都没人来管我,我还在面包厂,还有另外几个厂门口都在做促销,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看看。”四个人脚步一顿。其中三个看向一个大高个。大高个回头看着乔晚,警惕道:“那又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乔晚却打断了他,“先别急着拒绝,你先听我说。”对方冷嗤一声,明显一副“谁愿意听”的表情,可脚步却没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