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就是睡在靠近茅房的那一个小房间之中,不过因为中间还隔了一个不大的柴房,所以并不肮脏恶臭。
这真是一间好房子,在自己原来那个村里,这样的房子也不多见,主要是青砖瓦顶,坚固牢靠,可传诸后代子孙的屋子,那真是农人一辈子做梦都在想的东西。
曾经自己最大的想法之一就是弄一套这样的房子。
都不敢奢侈的幻想,把围墙也弄成青砖,更不曾想过什么茅房里做石阶,柴房上做瓦顶。
只想着以后等有钱了给主屋做个青砖房,那等死了以后,傲笑于祖宗面前,也不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
一阵畅想,时间终于稍稍走得快了一点。
巷子里不知何人家的鸡传来报晓之声。
赵老八觉得这是个懒鸡,至少自己家的宝贝鸡一定是叫的比这要早些,总能及时提醒自己该干什么事情。
不过听曾经村里一些老人说,那养的越好,越壮的大公鸡,性子便会懒些,报晓也报的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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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最是喜欢啄别的大公鸡鸡冠,因此富人家管事挑斗鸡都专门挑这种。
为了挑这种斗鸡,一下子花出来的银两都是百八十两计,可谓是相当值钱。
晨鸡报晓之后,似乎这个巷子便苏醒了过来。
隔壁传来吱呀一声开了门的声音,又传来打水泼地的声音,不久之后还传来折断干柴,引火做饭的声音。
俄而对面那户人家,传来了一阵妇人叫骂,孩子哭泣之声。
赵老八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之后才知道。
原来是孩子昨夜趴在桌案睡了一夜,不仅烧干了一盏油灯,先生布置的课业也还有一半未完成。
最重要的是,因为趴在桌案上,小人儿似乎还冻着了,今日许是无法进学去。
那妇人气的几乎要发疯,于是对面传来孩子哭闹声,撞倒扫帚声,追赶声等等。
后来又传来小孩子摔倒在地,妇人慌乱的声音。
赵老八一下子急了,赶忙把大门门闩拽开,人还没出去就高声呼唤道“隔壁的人家,可要帮忙!”
一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要,要,巷子里面王郎中,请先行帮我敲一敲他家门,我和我内容抬着着孩子过去。”
赵老八一听,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朝里面就跑起来,后面一块出来的,还有四五人。
他们哪儿知道谁是王郎中,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户一户敲过去再说。
巷子中邻居本对此行径是愤怒无比,但是又听得这语气中找寻王郎中之急迫,一个个无论妇人还是丈夫,都连忙否认,甚至隔着门就指位置。
又想着后面敲了七八家,终于找到了郎中家。
这郎中家也不挂牌匾,与普通人家无异,但赵老八刚一凑近,心中就有了七八分确定。
因为那股子药香,无论如何也做不得假。
以前他村里也有一个不挂牌子的郎中,可村里上到八十老人,下到鸡鸭牛,就没有他不能治的,就是要死的人,他也有办法吊一口气说遗言。
自己就曾经在他那儿寻过治母亲一到雨天就腿疼这个毛病的方子,那股子药香味,这辈子忘记的可能都不大。
王郎中过了近一刻钟才将门打开,一见着真人,赵老八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嚯!难怪身居大城里却不挂牌子。
看这脸上皱纹,这老人家说不得得有七十了吧?多来俩人吵他清静,是不是都得给他送走?
不用说的!这定然是最好的郎中。
“王郎中,前面铁匠铺,后面一家院子的对面人家的孩子晕倒了!您赶紧给瞧一瞧!”后面有一人性子急,语无伦次的叫喊道。
这王郎中虽然年纪大了些,可自觉还没得耳背的毛病,有些疑惑的发问“什么?谁?谁家的孩子?”
“铁匠铺子,斜对面那户人家。”又有人赶忙回答
“我家的,我家的。”后面又有一男人与他妻子抬着一约莫八九岁的孩子过来。
男人只披了外衣,女人连头发都没扎,匆匆抬着孩子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