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看出她心中所想,直言道:“我再大胆,也比不得宁王胆大。”
“太后当很清楚,宁王即已掌控局势,宫变也不会晚了。”
“虽然有容王他们在外筹谋,但事有万一——若这个万一真的发生了,太后就是主持大局之人,您心里的想法至关重要。”
她说得这么直白了,太后又岂会听不懂。
“凤灵。”太后难得这么正式地唤她全名,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发出声音,“皇帝,会死吗?”
“我不知道。”凤灵回了三个字,便沉默了。
太后忽然握住她的手:“哀家知道,皇帝所为愧对凤家,可哀家还是希望你能摒弃前嫌,救救皇帝!若是……若是他能活着,哀家定会劝说他下旨召凤天衡回京……”
“太后。”凤灵打断她的话,“皇上的命,不是我说了算。”
她停了一下,沉声道:“如今只能做两手准备,若是皇上能撑到救援,那固然是好,若是撑不到,您最好早作打算。”
她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太后心里更属意谁,太后心中定然有数。
若真到了那一日,再决定也不迟。
她想先问上一句,主要是好早作打算。
若是跟自己交好的皇子,凤家就可以更加大胆做事了。
“哀家会斟酌。”太后似接受了她的说法。
当然,她不接受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摆在她眼前。
凤灵给太后施完针,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太后放心,有我在,您体内的毒不日便能清除,不过暂时还得委屈您继续保持现状。”
太后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全,哀家明白。”
这长寿宫里,到处都是宁王的眼线,若是太后突然大好了,怕是会引起怀疑。
凤灵看了一眼门口:“我不便在这里久待。”
正准备告退,太后忽然开口:“凤丫头,你可有办法去探望一下皇帝?”
凤灵一怔,摇了摇头:“暂且没有。”
她是想去探探老皇帝,可这出于她自己主动想去,而非被要求着前去,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儿膈应,况且也不是她说去就能去的。
太后轻叹一口气,挥了挥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凤灵知道,她对老皇帝的不满表现得很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她不想委屈自己去改变。
到了外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楚静云叫住她。
“灵儿,万事小心。”楚静云握住她的手,目光真切,充满担忧。
她身为公主,被陷其中,她没有办法去逃避,毕竟过去二十多年,是公主这个身份给了她一切,就连和离之事,也是因父皇疼爱怜惜,才会那般容易。
她为皇室生,为皇室死,都是她应该的。
凤灵却不一样,她本可不必趟这浑水,可她却深入其中,来到了最前线。
“别多想。”凤灵轻拍她的手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带你逃出这个牢笼,丹青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还要一起去闯荡江湖呢!”
说着说着,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灵出去之后就回了莲儿休息的耳房,她不知道勤政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有点儿担心君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