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了吗。”晁谨谦目光薄凉似水,“没出气的话,再来一巴掌。”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
司琼气的仪态尽失,“为了一个戏子,竟然不顾纯儿的安危,那个桑舒就有这么好?值得你三番两次为她出头?害了一个梁苏苏不够,现在又打算辜负孟纯?!”
在上流圈子里,司琼是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妇,气质端庄,教养优良。
可此时的她疾言厉色,嘴里说出极度犀利的话。
晁谨谦看着这样的母亲,脑海中浮现裴岩对他说过的话——
“连自己母亲都搞不定,还好意思玩追求真爱那一套?就你这样的,回家喝奶去吧。”
充满嘲讽的声音,言犹在耳。
晁谨谦仿佛受到了刺激,忤逆道:“不管是梁苏苏还是孟纯,她们两个都是你挑选的,我从来没说过喜欢她们!”
“那你喜欢谁?”司琼咄咄逼人,“还是那个桑舒?”
自从上次在晁老爷子的宴会上,让桑舒知道孟纯的身份,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谁知道这才消停多久,她又出来作妖了。
司琼真想切齿的骂一句阴魂不散。
“对,我是喜欢桑舒。”晁谨谦勇于坦白自己的心意,“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救她。”
“你闭嘴!”司琼伸手指他,“我告诉你,纯儿身份尊贵,跟其他的千金小姐可不一样,今天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桑舒!”
晁谨谦也毫不退让,“行,那你先别放过我。”
“我是你母亲!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司琼恨铁不成钢,“早知道把你生下来是专门跟我对着干的,那我当初就该选择你弟弟,而不是栽培你!”
晁谨谦浑身一震,犹如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扎了一刀。
他当然知道,他有个弟弟。
血溶于水,一母同胞的弟弟。
因为他九岁那年,不幸染上Hmnn型针弥病毒,需要至亲同胞的血髓才能医治。
为了救他,司琼以最快的速度生了二胎。
那孩子一出生,小小的一团,第一时间送进保温箱,开始了每天被抽取血髓的日子。
小婴儿哇哇大哭,可没人去哄他,家人也好,医生也罢,都把这个小家伙当成一个工具。
晁家甚至都没给小婴儿起名字,因为没人能保证,这孩子在每日每夜的抽取血髓下,还能不能活下来。
所有人心里,都只记挂着那位晁家大少爷,晁谨谦。
而晁谨谦也记得,自己曾经偷偷站在新生儿监护室外面,看过小婴儿一次。
尽管隔的有些远,他也知道,躺在保温箱里的那个婴儿,是他弟弟。
小小的一团,看起来营养不良,显然是哭累了,在里面沉沉睡着。
当时的晁谨谦没想到,那会是跟弟弟见的最后一面。
因为没过几天,小婴儿就离奇的失踪了。
晁家私下动用所有势力,都没找到小婴儿的下落。
这一找,就找了二十年。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死了,还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活着…
思绪回笼。
晁谨谦薄唇泛白,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所以妈,你是后悔留下了我?”
司琼硬着心肠,“为了救你,我不惜生下二胎,甚至放弃你弟弟,可你呢?倘若知道你长大后会这样百般忤逆我,当初就该让你那样活活病死!”
晁谨谦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母亲口中说出来的话。
他收紧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后悔有什么用,你当初也不该放弃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