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丰阳跟桑韵芝就差跪下,给医生磕头了。
桑舒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裴岩。
他穿着条纹病服,还没苏醒,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很乖,也很帅。
跟清醒时,时而吊儿郎当,时而阴冷偏执的状态,判若两人。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少年感十足的人,会在一个小时前,干出向自己连开三枪、这种毛骨悚然的事。
疯到极致。
但也,爱到了极致。
……
裴岩是第二天清早醒的。
那会儿病房里静悄悄,只有桑韵芝一个人守在床边。
他坐起来,开口就问:“桑舒呢?”
桑韵芝急坏了,“快快快,快躺下,刚动完手术呢,别扯到伤口,躺床上休息。”
裴岩偏不躺,“我问你桑舒呢。”
“桑舒桑舒,你就知道桑舒!”
桑韵芝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说你呢,差点吓死我,向自己开枪这事都干的出来,你是真不怕死啊?也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说着说着,她哭出来,“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大,但凡你身上的事,我都是亲力亲为,小时候连月嫂都舍不得请,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你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吗?你要是真出了事,让我跟你爸怎么办?你对得起我们吗。”
裴岩看了眼输液管,忍着拔掉它的冲动,皱着眉说:“你要是早点松口,我也不至于这样。”
松口什么?
答应他跟桑舒在一起?
桑韵芝更加火大,“你现在才多大,不过二十出头,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桑舒也是你姐!你就那么确定,对她不是姐弟之情?”
裴岩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这不影响他犯浑儿,懒懒的挑了下眉,“我一看见她就想抱她,亲她,还想娶她,这叫姐弟之情?”
八字还没一撇呢,娶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桑韵芝恨恨的磨了磨牙,“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儿子,你将来可是要为咱们家传宗接代的,跟谁传?阿舒吗?我想想就膈应!”
“哪儿膈应了。”裴岩好笑道:“不是我吹牛,就我跟桑舒这基因,真要是有了孩子,那叫一个绝。”
桑韵芝板下脸,“还没过我这关呢,就想着生孩子的事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可受不了人家指指点点!”
裴岩身子往后,闲散靠着床头,“道德上没问题,问题在于你钻牛角尖,想开点就好了。”
“我想不开!”
“真想不开?”
桑韵芝叹气,“小岩,你别怪妈,世上好女孩多的是,你怎么就盯着阿舒不放呢,妈知道她漂亮,但她是你姐啊。”
好。
很好。
油盐不进是吧。
没事,他还有后招。
裴岩眼底浮起冷笑,“妈,你实在太难说话了,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去找外婆评评理了。”
桑韵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