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隔着后背传来。
“你从前这么背过别人么?”我又问。
“不曾。”
我的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
远处,太阳正坠向西边。余晖将云层映出霞光,斜斜照在脸上。
地上,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交叠成奇怪的形状。
“怎不说话?”过了一会,子烨问道。
“说什么?”
“你不是还生气么。”他说,“可继续骂我。”
说得我是个多小气的人一样。
“不如我们做个约定。”我说,“谁遇到了事要失约,就写个条子,放到青霄观里去。”
子烨想了想,道:“放在何处?”
“若是你写的,就放在你母亲的牌位后面。”我说,“若是我写的,就放在我姑母的牌位后面。如何?”
“嗯。”子烨爽快答应。
我问:“你的老师如何了?他得了什么病?”
子烨沉默了一会,道:“不是什么大病,旧疾复发罢了,不碍事。”
我颔首,又问:“他如今不是御史大夫么?为何不在京中的宅邸养病,要去扶风?”
“他本去扶风办些公务,恰好在那里病了。”
我“哦”一声。
杜行楷不是我关心的,问两句之后,我又问道:“你这三日,要在扶风和京城之间往返,岂非要一路快马?”
“正是。”子烨道,“不过在官驿换马也算便捷,并无阻碍。”
“何时回到京城的?”
“今日午后。”
然后,他就发现了我不在宫学里。
也就是说,他回京之后,马上去宫学找我了。
心头悸动了一下,我觉得嘴里像塞了糖。
“那……”我想了想,道,“你岂非是累得很。”
子烨轻轻“嘁”一声,似很是不屑。
太阳似乎又下坠了一些,变得红灿灿的。有另一个人的温暖,风并没有随着黄昏的降临而变得更冷,相反,我觉得它似乎变得十分亲切柔和,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前方的路还有很长,我却希望它再长一些,能让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
“子烨。”过了会,我轻声道,“那日,是我没与你说清楚。”
子烨问道:“什么说清楚?”
“你于我而言,并非那可随意换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