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心知他的来意,于是,背过身,从内室拿出一个四方锦盒,放在案前,“太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宫昀傲负手走到案前,修长的大手打开锦盒,低眉看去,目光所及,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块云纹玉佩,吊坠是明黄色的流苏,异常醒目。
宫昀傲抚了抚玉佩的边缘,低低地道:“没错,这云纹玉佩上的明黄色流苏只有皇家才能佩戴。”
舒窈坐在美人榻上,双手拄在案上,托着腮,低着眉,提醒着若有所思的宫昀傲,“你看玉佩下面压着的是什么?”
宫昀傲依言翻开锦盒的最下层,几舀帛书陈横在里面,宫昀傲翻开其中一叠,展开。
熟悉的字迹赫然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对擎皇大逆不道的反动言论,再翻开另一封文书,上面正是他的字迹,写着平日里他的一些诗词着作。
凛冽刺骨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帛书上,原来,是他们偷来了他平日的字帖,临摹了他的字迹,搞出这么多诬陷的罪名,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滔天的阴谋啊!
此时,屋内昏暗的灯光下,宫昀傲脸色阴沉,冷冽的寒眸蒙上一层阴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紧握而泛白,无一不透着他的愤然怒意。
“窈妹,你说,你爹可会为我作证?”
“那要看你怎么做?”舒窈托着腮,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在说别人的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般,面上毫无波澜。
“哦?”
这几日,经过暗中了解,宫昀傲终于明白舒窈为何记恨着自己的父亲,当年,舒式怀找人批命,那个所谓的煞命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
“我这个爹很怕死,也会趋利避害,只要你抓着他所怕的、他要想的,你说他会不会帮你?”
宫昀傲深觉有理,他点点头,道:“窈妹,你帮了我很多,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舒窈淡淡道:“殿下不必计较这些。”而后,神情肃穆,问道:“殿下,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啪”的一下扣上锦盒,宫昀傲马上恢复了他处变不惊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是让这幕后的黑手付出代价,还我和母后一族的公道。”
舒窈追问:“你如何为自己翻供,自证清白?”
宫昀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自然不是我。”
“那是?”
“你觉得我应该击鼓鸣冤?还是堂而皇之的进宫为自己伸冤?这样一来,一切都会顺利吗?”宫昀傲冷笑了几声,又道:“这样做,我只会死得更快。”
那些巴望着他死的人会迫不及待地想方设法地弄死他,或者再栽赃一个罪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舒窈抬眸看向宫昀傲,他的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这件事,我不能出面,要让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为我出面,为我申冤,我只要在幕后等着就好。”
闻言,舒窈暗自叹服,这招“借他人之手助己之力”的谋略真真叫绝。
就在她怔愣之时,宫昀傲温和的目光看了过来,沉声道:“窈妹,你又帮了我一次,欠你的越来越多,不知以后我该如何报答偿还?”
“不用,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舒窈摆了摆手,殊不知自己已经说错了话。
宫昀傲诧异不已,这是何意?“忠人之事?你是说你师傅?”
一时失言,舒窈后知后觉,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啊!是,我师傅。”
宫昀傲怀着几许疑惑问道:“你上次就说,是你师傅让你救的我,可不知,我与你师傅有何渊源?”
我去,我能说你是天选之人?所以,他老人家让我下山去助你一臂之力?
舒窈好看的眼睫扑闪了两下,随意地道:“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我也不知你们有何渊源,或许,等你有机会遇见他,你可以当面问问他。”
舒窈在心里暗道:反正你也见不到。
宫昀傲一听,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询问道:“那自然是好,届时,窈妹可以引荐?”
舒窈回得漫不经心:“好,等他老人家游历回来吧!”
宫昀傲又问:“需要多久?”
舒窈凝了他一眼,一双灵动狡黠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戏弄道:“一个甲子。”
宫昀傲:“……”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宫昀傲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
……
散朝后,得到重审太子巫蛊之案消息的卫王宫泽赐与弋妃,心慌成一片,他们叫来了国舅爷,商谈接下来要如何阻止重审巫蛊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