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生生让两人都觉得走了有一年之久,等进了房间将人放到床上,慕容楷才放松的喘了口气,他后背衣衫早已全部浸湿了,氤氲出一大块暗色的痕迹,走动间的姿势瞧着也有些不自然。
柳月盈后背一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就开始胡乱扭动,她脑子迷糊着所以动作没有章法,只双手胡乱拉扯着,偏腰带紧紧束着根本就脱不下来,因着这情况,硬是激得她意识清醒了。
“难受……”
雾蒙蒙的眸子四处逡巡着,待看到床边站着的人时,她立马依恋的双手张开,手臂打直,做出一副求抱的姿势。
“忍一忍就过去了。”慕容楷看着面前脸色驼红的人,意志力在悬崖边缘左右摇摆,他克制的撇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然后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等药效一过应当就没事了。”
男女之事再怎么说都非常重要,尤其对于女子来说更是重愈生命,他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让两人之间出现嫌隙,更不想柳月盈事后知道了会后悔,而且据他所知一般药都是有时效性的,熬过那一阵折磨就好了。
然而慕容楷想当然的以为柳月盈中的只是普通的药,却不知林俊彦此人心思歹毒,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心肠,他下的是世间最烈的合欢散,非男女交合不可解,越是忍耐毒性越深,及至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柳月盈本就因为药性热得大汗淋漓,偏巧慕容楷还雪上加霜的给她盖了一床被子,在炎炎的夏日,即使是不厚的夏被,也把她闷得够呛。
眼看床边那人是铁了心不想帮忙,她情急之下思绪竟然变得空前清晰有条理,柳月盈死死压住蔓延上来的那股灼热,脸上带着平时惯常有的轻松笑意,如果忽略那湿濡的汗水和嫣红的肤色,几乎和往常无异。
“太子哥哥,我已经好了,就是手脚无力还有点疼。”
她难得软了声音,像含着一块蜜似的叫慕容楷哥哥,言语动作间没有丝毫的难耐和躁动,就是之前撕扯衣服的手也规矩的放在被子里。
也是慕容楷抱着她回来的时候受到了影响,脑子跟着变得有些混乱,所以才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两人虽然明确了心意,但柳月盈可从来没有这么乖巧的叫过他“太子哥哥”。
“难道是那药不对?不然为什么会手疼?”
成功被牵着鼻子走的慕容楷立马担心的往前走了一步,他此时倒是没了那种旖旎的心思,满心想着得叫太医过来看看,别伤了身体留下什么病根儿。
柳月盈看着两人瞬间拉近的距离,眼底暗沉一片像是凝聚着一个漩涡,只等猎物靠近就一口将之吞下,那种即将得偿所愿的兴奋使得她身体出现短暂的战栗。
“因为是林俊彦动手的时候伤到了。”
继续装着可怜,她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林俊彦头上,反正现在人不在这里,就是事后追究起来也已经晚了,柳月盈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叫嚣着渴望,恨不得直接扑上去,而另一半则是冷静又理智的引诱猎物慢慢往陷阱里踩。
慕容楷听她这话是彻底忍不住了,担心的情绪完全代替了其他,就连警惕性也跟着降低,然后在恼怒着林俊彦的所作所为时,直接走到了床前,他刚想掀开被子看看对方的手,不想眼前突然一花,人就这么被扑倒在了被子上。
“你想干什么?”
身上压着人,慕容楷心里惊了一下,他当即就想伸手将人给推开,可是柳月盈倒下来时是整个贴着的,两人之间毫无缝隙不说,他就是下手都不知道该碰哪里,只得尴尬的举着半天落不下去。
柳月盈可不管这许多,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人给扑倒了,若是让他给跑了,后面再想骗可就骗不到了,所以她不仅没有让开,反而更用力的压了过去,听到对方略显惊慌的质问时,她还有闲心开了个玩笑,“当然是你啦!”
外头的日光正盛,屋门前的树干上两只蝉在嘶鸣,那声音吵得人心里烦躁,却是无人敢靠近这里,每一个路过太子寝宫的人都低垂着头匆匆而过,不敢随意张望,也不敢偷听,只余蝉鸣不断。
与这处相隔了大半距离的院子里,巧儿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往后厨去,太医此时正在房间里给柳星漪看诊,她被吩咐着去打一盆热水,因为太子回府,而且势必会叫水,所以厨房的火一直烧着,巧儿捡了个便宜,端着水就往回走。
柳星漪的情况看着很不好,巧儿在背她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湿湿的,等到了府里后才发现那全都是血,不仅她一整个后背,就是柳星漪的下身,也全被鲜血浸湿了,把当时府里围观的下人们吓得纷纷后退。
“太医,热水来了。”
将水放到一旁,巧儿不敢打扰,只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太医拈着一根银针落在柳星漪的脖颈、太阳穴等处,他面色有些凝重,几息之间就扎了好几针,待听到巧儿的声音后,才慢慢的将所有的针收了回来,他惋惜的长叹一声,然后起身去桌边写了张药方子。
“身体几处受到撞击,腹部尤其严重,且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醒过来后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恍惚呕吐,这药记得按时服用,慢慢调养吧。”
药方上大多是滋补的东西,太子府珍贵药材很多,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就是人醒后能不能想通却是个大问题了。
“多谢太医,奴婢斗胆问一句,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巧儿深知这事的重要,两位小姐对这孩子极为看重,她也是因为二小姐流了那么多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