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轻宜最讨厌的就是说她比不上其他人,在喜欢上慕容楷后她就是一直以成为太子妃为目标,而且也一直以能配上太子这个身份而骄傲,现在柳月盈拿这件事嘲讽,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如丧家之犬的你不还是攀附着太子存活?太子给你几分薄面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柳家两姐妹住进太子府一直是李轻宜心里的一根刺,她恨不得将她们两人撕碎,可是太子不知道中了她们什么毒,竟然不顾朝中大臣们的劝阻,执意收留,她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我再不是个东西,也比你什么东西都不是的好,如此蛇蝎心肠也配肖想太子妃之位?”
论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柳月盈可以说没怕过人,她以前喜欢宅在家里,那可是经常在网络上弹钢琴,李轻宜这点战斗力还不够她热身的。
这专戳对方痛脚的说法让李轻宜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心气儿不顺的瞪着柳月盈,刚开始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唯余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真弱。
柳月盈不屑的在心里撇了撇嘴,这人也只敢在她不在的时候使些卑劣手段。
“我妹妹是不是你害的?”
既然占了上风,她也就没有再说其他,而是直接质问。
李轻宜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就是不打算承认,所有动作她这次做得都很小心,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就是那张骗柳星漪的纸条都被她叫人悄悄烧掉了,所以面对柳月盈的质问,她一脸困惑的反问:“害什么?你妹妹怎么了?”
柳月盈不可能会把柳星漪受辱这件事直接说出来,这于她来说是种侮辱,所以对李轻宜的明知故问,她更觉恶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我父亲的玉佩骗她出去,当初我们家被抄的时候可是宫里来的人,你这玉佩又是从何处得的?若是我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这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为官者或多或少都喜欢安插眼线,但他们只敢私下里做做,一旦摆在明面上,尤其还是在皇宫里,这可是杀头的死罪,皇帝会认为他们心怀不轨,有谋逆之心。
听到要禀告皇上,李轻宜有片刻的慌神,但紧接着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先不论这玉佩不是她的,就是她想办法得到的,只要皇上过问的时候将这一切全都推到柳星漪的身上,反正手脚已经收拾干净,而玉佩也不在她这里。
“你这个威胁没有用,皇上知道了只会怀疑你们中饱私囊,我堂堂郡主又岂会瞧得上那东西?”
柳月盈又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刚刚不过是想诈她一下,可惜手里没有证据,而她又不想逼迫柳星漪将经历的遭遇说出来,在这个时代,这本身就是无解的事情,一个女子的贞操可以说比她自己的命都重要,心里瞬时涌上些悲哀和无力。
“那你就祈祷着永远当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吧。”
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柳月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任何为帝的人都不可能愿意看到手下人权利越来越高,一个异姓王就足以带来威胁,如果他还不懂收敛,妄想得到更多,那就只有覆灭了。
“送客!”
李轻宜被这眼神看得极不舒服,她面沉如水的高声唤来了外面的侍卫,然后毫不客气的赶人出去。
从平阳王府出来,柳月盈那股气虽然还梗在心间吐不出来,但她来时的气势汹汹已经不见了,说到底都是因为她的粗心大意,没能保护好柳星漪,明知皇城中危机四伏,她还依然将柳星漪一个人留了下来。
经此一事她算是和李轻宜彻底决裂了,本身她就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牵扯,但这件事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回太子府的路上柳月盈心里一直不好受,她情绪低落心里十分自责,眼神怔怔看着虚空的某一点,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想事情。
“小姐,到了。”
巧儿不敢打扰她,所以说话间一直很小心翼翼。
然而她这边话落差不多一刻钟了,马车里始终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巧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唤一声,帘子突然从内而外掀开了。
“你先回去看着点妹妹,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柳月盈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面色看上去有些悲伤的难过,但眼里的坚定却是很明显,巧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得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径自往后边院子里去。
有的时候愧疚真的会压垮一个人,也很容易让人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至少此时的柳月盈就处于一种极度愧疚想要补偿柳星漪的状态,她进府后直接往左边的太子寝宫走去,这时候慕容楷应该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殿下,柳小姐来了。”
慕容楷刚脱下朝服,就听到外边人的汇报,他随意在肩头披了件外套,就吩咐着让人进来。
“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看着缓步进来的人,慕容楷笑着将之拉到身前,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指缱绻的擦过对方眼底下淡淡的青黑,话语里带了些心疼。
柳月盈感受着面前人的温柔,她一言不发的扑到对方怀里,双手环过那劲瘦的腰,带着些眷恋和不舍的缓缓用脸颊蹭了蹭,真的好喜欢这个人,也是真的好舍不得。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难得看到她撒娇不说话的时候,慕容楷以为是不高兴发小脾气了,他宠溺的搂着怀里人,哄小孩子一般的拍抚着她的背,眼睛里是全然的欢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越是如此温柔的话语和动作,越让柳月盈觉得难过和伤心,脑子里两种念头在互相拉扯,心脏像是被扔进了熔炉,疼得发慌。
她早该知道的,既然剧情能够更改,慕容楷的喜欢也能改,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不再会有所谓的天命之子,女主也不是安全无虑的,她深陷固有的思维方式中,逃避着不去想改变带来的问题,所以才酿成了如今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