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白拆穿的方式,让江黛黛嘴角的笑容僵硬紧张。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是我又如何?你刚才没有当着裴胭媚的面拆穿我,就说明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们在某种意义来讲,其实是一类人!”江黛黛盯着陆启霆的眼睛。“你这么大费周折把她带回来,甚至逼着她结婚嫁给你,到底是喜欢,还是因为不甘心?”到了陆启霆这种身份地位,有什么女人无法得到?之所以对一个可有可无的金丝雀眷恋不舍,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男人该死的掌控欲。“我在想什么与你无关,江黛黛,我只是警告你,老实些,别以为有人在背后撑腰,你就能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他忽然冷笑。“信不信我把一切拦路的东西都铲除掉?在陆家,或者在豪门,亲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望向陆宽明。看到陆宽明脸部颤抖的肌肉,陆启霆笑出了声。“父亲大人,您说呢?”不在乎陆宽明杀人般的眼神,很快,陆启霆转身离开。餐厅里瞬间变得压抑冷清,陆宽明那张阴冷的脸,让江黛黛有些心慌。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坐在陆宽明身边,挽上他的手臂。“干爹!”她娇声说道:“你帮帮我嘛,你不是答应我说,一定让我嫁给启霆?”江黛黛专程去了趟某整容国家,按照岛国某宅男女神的身材比例,将自己塑造得前凸后翘很是诱人。此时,那满是科技感的身材贴着陆宽明的胳膊,甚至还当着薛荔的面,糜烂又荒谬。陆宽明低头扫过江黛黛低到极致的领口,半晌忽然笑了。“干爹很久没和你谈心了,来,跟我过来!”他起身,没有看薛荔一眼,拉着江黛黛出了餐厅,直奔陆启霆之前居住的院子。“既然想做这个院子的女主人,就得学学规矩,提前熟悉这里的环境……”临离开时,江黛黛回头看了薛荔一眼,带着挑衅与不屑。陆家大宅的女主人身份,她迟早要掌握在手中。不管是薛荔还是裴胭媚,都没资格与她争夺!薛荔冷冷一笑,对江黛黛的挑衅全然不在意。她巴不得陆宽明每天都与别的女人厮混,如此,她才不必强忍着恶心与厌恶与这个老畜生虚与委蛇……陆启霆一路驱车,直奔水岸林郡。华灯初上,水岸林郡里一片静谧安然,那熄灭数年的灯火在今晚忽然亮了。二楼阳台的灯光昏黄,一如当年他晚归时,总有一盏灯火照亮他回家的路。一时之间,陆启霆站在车前,竟然恍惚走神忘记了进去。直到一抹倩影出现在窗边。那一抹纤细温柔的影子落在纱帘上,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片刻,裴胭媚趴在窗边,笑着与他挥手打招呼。“哎,你傻了吗?站在那里做什么?”她脸上没有之前在陆家大宅的愤怒与癫狂,平静得像是从前,在一个稀疏平常的傍晚,她等他回家。陆启霆低低笑了。他关上车门,大步流星走进这熟悉的别墅里。而几乎是同时,裴胭媚也从楼上下来,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笑吟吟看着他。她张开双臂,陆启霆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手疼不疼?”将女孩放在餐桌上坐定,陆启霆啄了啄她的唇,心疼开口。“打江黛黛的时候,那么清脆的耳光声,她的脸肿了,你的手应该也很疼吧?”一边说着,他一把抓住裴胭媚的手细细检查一番。果然,她过于娇嫩和脆弱,那几个耳光让她的手心也有些红肿。“但真的很解气。”裴胭媚收回自己的手,顺势靠在陆启霆怀中。“这些年,每每想起江黛黛,我都幻想着有一天能这样痛快报复。”她平静淡然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无法释怀的心。每每想起她在雨夜里无助凄凉的场面,她都如噎在喉,心底充满了仇恨与愤怒。“那你是不是也想过像抽江黛黛耳光那样狠狠抽我一顿?”陆启霆笑着,眼底带着一抹愧疚。“归根究底,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的失误给了坏人可乘之机,害你吃了那样的苦,一切都是我的错!”这话让裴胭媚低低笑了。“是,我也在心里怨你很久。”一声叹息,她抬手摸了摸陆启霆的脸。“可我舍不得像打江黛黛那样打你,我就像是鸵鸟,将头埋入土中,佯装不记得你对我的伤害。”“启霆,如果太较真,只怕我们都沉陷在痛苦之中,一生难逃枷锁。”陆启霆俯身亲吻着裴胭媚的唇。“胭胭,你长大了,变得懂事大度,我本该高兴的,但心中却无比难受。”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裴胭媚现如今的懂事也是由许多苦痛与折磨历练而成,一点点磨砺着她尖锐的棱角。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让她无忧无虑做个快乐的小天使,可到最后,还是辜负了她。“没关系。”裴胭媚仰起头笑笑,看着陆启霆的眼睛。“在经历这么多之后,我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珍贵和重要了!”只要能活着,委屈就不是委屈。当初所谓迈不过的坎坷痛苦再回头看,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启霆,从前的我无数次想要逃离这里,我以为这是金丝鸟笼,是折断我羽翼翅膀的地狱,可现在……”她抬手攀着陆启霆的脖子,声音缥缈。“历尽千山万水再回到这里,我的心境竟然变得很奇怪。”裴胭媚迷茫说道:“重新踏入水岸林郡时,我心中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不管是西京还是陆家大宅,都无法给予我的安全感。”“原来这里,才是我最终的栖身之地!”这话让陆启霆眉眼间最后一抹厉色消散不见。他叹息着,亲吻着,将裴胭媚高高抱起来,像是从前那样缠绵与恩爱。“胭胭,有你这番话,我也无憾了!”心底涌动着炙热澎湃的感情,让陆启霆迫不及待想要做点什么来纾解与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