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萧家看起来好似阔气,实际上家底是只够吃饭的了,
由于父亲拒绝了外面的一切工作,以及不断接济过去的老朋友,萧家也没有赖以生存的资产店铺,家中存余已经见底。
还能怎么办呢?萧可慕只得暗道倒霉,随后大步朝着城北方向的家快步走去,她得在太阳落山前回家。
………………
萧可慕艰难地走回了家,每一步都感觉到了脚底传来的阵阵刺痛,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在她家院墙附近还有着一些精壮便衣男子在来回游走,
她知道,那些都是日本人,为了保护住在她们家的那位日军高官。
萧可慕一进家门便朝着小花园外的水房走去,那里面有一张小木凳和一个水盆,她坐下之后脸上的疲惫显露无疑,随后便迅速脱下硬地带跟鞋子,
又脱下了袜子后便看到脚底出现的几个水泡。
她咬着嘴唇,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触碰着那些水泡,眼中的泪水闪烁,但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她迅速取来了蜡烛和针,将针尖放在蜡烛火焰上烧了会儿。
火光映照在她专注的脸庞上,眼中的泪水更加晶莹,
她小心地将消毒后的针尖挑破了脚上的水泡,每挑破一个水泡,她都咬紧牙关,忍住疼痛,
直到液体从水泡中流出,她再用毛巾轻轻擦拭。
晚饭过后,宁静的夜晚笼罩了整个院子,萧观棋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手上捧着一份报纸,借着院中昏黄的灯光仔细阅读着,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萧可慕则是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秋千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望着夜空,神情恍惚,一方面是对自己自行车的丢失很是在意,
另一方面则是今天满城凄惨的难民遭遇让她心中无法平静。
“黄河决堤了……”,萧观棋看着报纸,于其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这帮日本畜生!”
他手里的报纸头条正是报道的黄河决堤一事,上面的内容是日军为了攻克郑城而派出飞机日夜不停地轰炸黄河堤坝,终于导致了堤坝决堤,
黄河大水一路冲至豫东南,并且朝着苏皖两省地区继续蔓延,如今豫东、豫东南地区已经被水淹没,难民无数,四处逃难。
黄河决堤一事很快就传至全国,举国震惊,华夏议会官方上下一致谴责日军的暴行,
而日军面对华夏议会的这一指责同样愤怒至极,不愿意背锅,反口咬定是华夏蓝党军队自己扒开了黄河,
这几天双方在报纸上不断骂架指责对方。
江阳城内的报纸是日控,因此城内的报纸满是报道:
“华夏蓝党,人类永远的公敌”
“黄河决溃,烛流滔滔”
“支那良民数十万葬身水底”、“皇军尽力救济”等字样,
但是全城百姓没有一人相信,不少人想法设法弄到了国统区发行的报纸,并在城内秘密传播,一时间城内的民情十分激愤。
黄河决堤的一事让二人都有些沉默,院中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
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轰鸣声,紧接着便是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了院子口,那人脚步稳健,在昏黄灯光下,那身刺眼的军服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