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花瓣纯洁无瑕,其上尚且残留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像刚从梦里采下的一样。
此刻,它们共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舞者在无声伸展着自己曼妙的身姿。
在柔和的光线下,花心深处那几抹金黄并不刺眼,而是显得愈发温润可人。
我不自觉地抬眼,那些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排列倒下的墓碑便瞬间映入眼帘。
像是一列永无止境的队伍,连绵不绝地蜿蜒向远方,朝着消失的尽头前行。
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悄然涌起,出发前强装出来的信心,此刻正在无声无息中崩塌。
明明早已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当这些冰冷的石碑真正矗立在眼前时,我却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
于是只能轻轻闭上双眼,深深吸入一口气,试图用百合花的清香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睁开眼时,和煦的晨光温柔地洒落,为那些静默的墓碑镀上一层金边。
随着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扫过无数石碑,沙沙的声响在寂静中轻轻回荡。
然而,它们都无法无法打破此处的宁静,更无法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那份沉寂。
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既熟悉又陌生,既安宁又危险。
恍若身处一场异常真实的梦境之中,已然无法分辨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不知不觉中,我的双脚已经开始沿着墓碑勾勒出来的蜿蜒小径前行。
单纯只是条件反射般向前,却不知自己能否从这个充满悖论的场景中寻得一条出路。
直到走到第一块墓碑前,我才如梦方醒般地停下了脚步。
[普通愚鸠(COMMONDODO),1680年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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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种族,那个早已消逝在时间长河上游的存在。
冰冷的墓碑触手可及,似乎在无声提醒着我,我曾经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心中涌动的情感难以名状,只是清晰地知晓: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于是,在短暂的驻足后,我收回了手,起身,继续向前行进。
[象鸟(ELEPHANTBIRD),1700年灭绝]
[白令海牛(STELLER'SSEACOW),1767年灭绝]
[白愚鸠(WHITEDODO),1770年灭绝]
……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脚边掠过,像是被风吹散的尘埃,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块墓地是人类的自省,可于我而言,或许更像是一场迟来的悼念。
说不清到底在这里放下了什么,只觉得步伐渐渐沉重,连同心也变得空落。
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听见内心深处那道回响,像是空洞的风穿过废墟。
早在童话镇我就清楚地知道,这片墓地并不大——也不需要有多大。
每一座墓碑之下都空无一物,它们不会说话,只有名字与时间镌刻其上。
没有尸骨遗骸,没有祭品供物,甚至连风吹来的落叶都显得多余。
不过只有一个普通庭院般的大小,却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悲伤。
死亡与遗忘,解脱与新生,终于都在这方圆之地中找到了归宿。
亦或许,它们从未真正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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