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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末日般的变化并未蔓延到整个童话镇,但它确实让我认识到了方才事态的严重程度。
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翻天覆地的惶恐,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喘不过气来。
在这一刻,我似乎逐渐能够理解,那些生灵看向我时,各种复杂眼神背后隐藏的含义了。
除了本来就有的紧张、忧虑、恐惧之外,其中会不会还存在着、哪怕是一丝丝的怨恨呢?
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这幅令人心惊胆战的景象,我默默垂下了视线,目光落在脚旁破碎的地面上。
那些被洛基留下的礼花,此刻则稀稀落落地覆盖在一片狼藉之上,看起来既突兀又讽刺。
每一块碎石都好似在礼花下获得了生命,和周围的裂痕一起张牙舞爪,无声控诉着我的罪行。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玄子,颤抖着声音,问出了一个几乎所有生灵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这些……都是我干的吗?”
玄子那双如太阳般璀璨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对我的被动与愚钝感到很不耐烦。
他双手抱胸,姿态优雅而冷漠,更是对我的疑问嗤之以鼻:“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除了您这位殿下的代理人,试问整个童话镇,还有谁拥有这么巨大的权柄与力量?”
宛如自欺欺人的帷帐被一下撕破,我不得不伸手扶住破碎的边缘,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强迫自己再次抬头,目光越过遥远的地平线,注视着那片景象早已是翻天覆地的版块。
脑海中还回荡着玄子方才对这番惨剧的形容:只是用拖把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处理好的水渍。
现在,我有充分的理由去怀疑,这是他为了与洛基针锋相对,而特意对现状进行的夸张美化。
不知不觉中,我又回忆起了上一次犯下错误时,希珀尔所给予我的、毫不留情的惩罚。
也许,这次只是我运气好,产生的动静没有惊扰到希珀尔的沉睡,但等到她醒来后,我……
一种窒息的感觉骤然袭来,我感觉双腿无力得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仿佛随时都可能跪倒在地。
似乎是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触动到了玄子那几乎不存在的恻隐之心,他没再多说什么。
玄子将沉重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罕见而倍感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他重新抬眼,远眺着那遥远的破败之景,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兀自概括起这场灾难的始末。
——
起初,没有生灵在意某位代理人深夜离开了巴别塔。
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散步,一次寻常的拜访,一只生灵的意外死亡,一座宫殿的突然崩塌。
直到这场灾难,变得与每只生灵息息相关。
——
在玄子仿若局外人一般的平静讲述中,我逐渐拼凑出了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的行动轨迹。
离开巴别塔后,刚开始“我”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举动,也没有引起任何生灵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