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认女儿的好心情此刻荡然无存,表情都阴冷几分:“皇后素来是个泥菩萨,圣上这些年跟她之间关系差的不能再差,她也素来有自知之明,宫中诸事不管,这一次,竟然要接手查沉烟的事?”这不是太奇怪了么?不仅是他觉得奇怪,刘斌也百思不得其解:“是啊!之前太庙祭祖,人人都说要让皇后娘娘所出的六皇子跟着圣上去,可圣上还没作出决定,皇后娘娘自己先出来推拒了,摆明了不想做出头鸟的样子。。。。。。”之前都藏的好好的,怎么忽然不藏了?刘安呵了一声:“宋家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怎么忽然又把话题转到宋沅身上去了?刘斌睁大眼:“您的意思是,宋大小姐说服了皇后娘娘出来跟贵妃娘娘争权?”他哎哟了一声,几乎是忍不住要笑出声了。宋沅是不是心里太没数了啊?她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多年了,皇后娘娘若是能够争得过,早就争了,现在跳出来有什么用?刘安似笑非笑的,不再多说,只问刘斌:“何朝贤抓住了没有?”刘斌一下子就蔫儿了:“干爹,这兔崽子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王八变的,这么能藏!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着人。”找不到人,暴徒的事儿便是个隐患。刘安看了刘斌一眼:“找不到何朝贤,先抓了雷鋐和叶明安!他们两人一个是卫所的指挥使,一个是卫所的百户,谁也别想逃脱了罪责!其他的,再慢慢审!”之前不抓,一是因为当时暴徒还未彻底抓完,还需要雷鋐和叶明安等人维持秩序,二是因为谢景昭力保他们,作证证明何朝贤才是勾结暴徒之人。可现在,这么久过去了,谁抓到何朝贤了?刘安的语气陡然阴森:“给我找事儿,我就让他们都不得安宁!”宋清秋到林贵妃宫中的时候,林贵妃也正好听见了沉烟被卫皇后带走的消息,与此同时,她还知道卫皇后已经提前送了宋沅出宫了。竟然是表面功夫都不做一下了。林贵妃垂头把玩着自己刚刚染好不久的指甲,对上宋清秋的时候还是温温柔柔的:“你姐姐已经先一步出宫了,本宫便也不多留你,以后有空,可常常进宫来。”宋清秋听说宋沅提前走了,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对她来说,虽然有些瑕疵,可是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至于宋沅看起来好像很得卫皇后的喜欢,那又如何?宋清秋从小就跟在苏氏身边,时常听苏夫人说起宫里的事,自然也知道卫皇后是不得宠的。只不过是空有个皇后的名头罢了。她带着许多赏赐,格外的斗志昂扬的上了回家的马车。车轮滚滚,宋清秋一路上都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直到马车停下来,她还以为自己是到家了,却听见下人在外头轻声禀报:“二姑娘,东川侯世子。。。。。”宋清秋眼睛一亮,飞快的掀起了帘子,果然看见沈墨正站在武定侯府门前等着她,心里吃了蜜一样的笑了:“墨哥哥,你怎么等在这里?”“过来看看你,想问问你进宫是不是一切顺利。”沈墨满脸都是宠溺,上前将宋清秋的碎发拂到耳后:“看你这样子,不必问也知道很顺利了。”宋清秋脸上顿时浮现遮掩不住的得意,正要说话,便见宋沅的马车正好经过,便干脆大声的说:“自然顺利了,墨哥哥你不知道,我救了太后娘娘,不然太后娘娘险些滑倒呢!”另一辆马车里,谢景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沅:“你这妹妹,看起来实在是没什么心机啊。”真是有点什么就恨不得宣扬得天下皆知。宋沅这么稳重,她的妹妹却如此的跳脱。难道还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的缘故?宋沅并不想理会,她之前拜托谢景昭去查刘安和苏氏的关系,刚好才出宫没多久,谢景昭便上了她的马车,她就知道谢景昭这里肯定是查到了些什么了。外头的宋清秋声音甜腻的喊了一声墨哥哥,故意拔高了声音:“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只会对我一个人好,根本看不上旁人,是不是?!”沈墨哪里看不出宋清秋的心思?也知道宋清秋是在故意和宋沅较劲。若是以前,他是不屑配合这样幼稚的行为的。但是现在,他却鬼使神差的也点头附和:“是啊,我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从前订亲,本来也不是我自己愿意,我会一辈子对你一个人好的!”三宝在外头翻了个白眼。这对狗男女也太恶心人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她们无媒苟合在一起的,还不知道收敛了,到底要不要脸啊?谢景昭在马车里也嗤笑了一声:“你不生气?”宋沅理所当然的回问谢景昭:“我为什么要生气?那个男人见异思迁,脚踏两条船,我甩了他是我的运气,至于这坨屎被别人看上,那就是别人的事了,跟我无关。”谢景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越看宋沅越觉得有趣。然后他便交给了宋沅一封信,挑眉说:“查清楚了,刘安本名不叫刘安,叫做刘宏宇,是陕西人,当年他父亲也是举人出身,家族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到了他父亲那一代没落了。他进京原本是赶考的,不过不是文举,而是准备武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被人污蔑说是偷盗。”偷盗?宋沅若有所思的看向谢景昭。谢景昭点点头:“正是你想的那样,是苏夫人告的他,说他偷盗府中财物去变卖。”苏家是伯府,苏征那时候又是刘安的恩师。她们说的话自然是所有人都信,刘安的前程就这么断了,而且在牢里,他还出了事,变成了阉人。成了阉人之后,刘安便干脆进宫当太监去了。也是刘安这人确实狠得下心,豁的出去,他在宫中拜了干爹,从扫地的小黄门一点点做起,竟然走到了如今太监之中最风光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