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志军家位于茅竹镇的中央,在按照八卦排布的小镇中央,由一条环形大路围成了一个圆形区域,老镇人大多数居住在这个圆形区域内,作为老镇居民的钱志军死前装修了老宅,现在他的遗孀张洁就住在这里。
高觉带着简莘走向老镇区域,可是没多久就彻底在迷宫一样的小镇中迷失了方向!这还是在白天有参照物的情况下!
幸好简莘见势不妙,果断接过了的指挥棒,才没有让这个强行带路的路痴造成更大的伤害。两人顶着烈日在小镇中没头苍蝇般的转了半天,终于在简莘领路后找准了方向,沿着大路走到了小镇中央的圆环马路上。
这段插曲浪费了两人整整半个小时,抵达钱志军家门前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简莘按了下隐藏在门框上的门铃,对讲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大早上的就不让人好好睡觉!”
日上三竿了这个女的还没有起来,简莘对着对讲机说道:“钱夫人,我们是几天前来过的邺城大学考察队,有点事情想请教您,请问现在方便吗?”
前几日简莘他们刚刚给钱夫人送来一份价值连城的信封,钱夫人听到他们再次拜访,还以为邺城大学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她,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钱夫人急切的说道:“我马上就开门,你们稍等一下啊。”
过了两分钟后,改装了电子锁的木门自动打开,高觉推门进入院子。因为没有人打理,原本漂亮的庭院里杂草又高了几寸,院角鱼塘上已经长满了水草,隐隐约约有点臭味。
钱志军的遗孀张洁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房子门口,她头发像杂草一样乱蓬蓬的,看样子应该是从床上刚刚爬起来,不过见到高觉一行人还是很客气,脸上堆满了笑容。
高觉深知这名女子的势利特性,上前就用话吊着她说道:“钱夫人,您上次给我们的钥匙,我们已经有点头绪了。”
果然张洁一下子就上钩了,她连忙将两人迎进屋子里,和上次一样,用一次性杯子倒了几杯白水,端给两人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找到锁孔了?难道是一把宝箱的钥匙?你们挖到宝箱了吗?”
简莘看了高觉一眼,差点没憋住笑,高觉也为这个财迷女人的脑洞无力吐槽,他想了想说道:“这不是什么宝箱钥匙,不过里面东西价值也不会太低,就是不知道能不要要回来。”
张洁一下子跳了起来,她激动的说道:“我们家老钱留下的钥匙,里面的东西就是我的!怎么不能要回来,您快说说,这把钥匙到底开的什么锁?”
高觉将口袋中的青铜钥匙递给张洁,拿出手机中储存的钱家大宅屋檐照片,指给张洁说道:“这把钥匙是钱家大宅屋檐神龛的钥匙,这种规模的大宅里,屋檐神龛中供奉的屋神肯定是贵金属打造的,钱家大宅传承古老,也一定是了不得的文物。”
听到贵金属和文物两个字,就像饿极了的人见到肉食一样,张洁的眼睛放出光芒,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财迷,不过听到钱家大宅的名号后,张洁眼中出现惧怕的神色,她看了一眼窗外,小声对高觉说道:
“那个钱族长可不是一般人物,我之前听志军说过,他退休前是魔都道上的大人物,县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而且老爷子可是个狠角色,当时和他争夺族长位置的几个人最后都疯了,这可是个要人命的狠角色。”
高觉立刻来了兴趣,连忙询问钱族长的事迹,张洁也是个口无遮拦的女人,她来了劲头一样的说道:“我也是听那个死鬼说的啊,据说钱氏一族有个奇怪的规矩,他们的族长都不是镇上的老人,而是从外面聘请而来的,这个你们知道吗?”
高觉点点头,这件事众人自然是知道的,张洁继续说道:“但这个族长候选人有好几个,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高觉原以为钱庭森来这里担任族长是受到茅竹镇钱氏的邀请,以他在沪苏地区的声望,这个族长应该是茅竹镇钱氏苦苦哀求过来的,没想到钱庭森是主动报名,还经过竞争上岗才成为的族长。
“这个钱族长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人家在魔都每天在家什么事都不做,都有大笔的票子飞来。可这老爷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族长,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高觉做收拾组织她的东拉西扯,张洁才将话题拉回正轨说道:“三年前的时候,上一任族长突然死了,老钱也从邺城赶回去参加了葬礼,后来他给我打电话说多待几天,要看看镇里怎么选出新的族长。”
“老钱在镇上带了一周多,回去之后一直神神叨叨的,被我逼问了之后才把族长竞选的事情和我讲了,当时我听了可怕了,这个钱庭森一定要躲得远远地,心肠不是一般的狠。”
高觉示意她说下去,张洁终于不卖关子,说道:“老族长死后,族里的长老们就会在祠堂排出候选人,派人连夜给江浙沪地区的几大钱家人送帖子,邀请他们来这里参加新族长的竞选。”
“我家那死鬼没资格在祠堂里发号施令,但好歹也是本家人,就被派出去送信了。他送信的对象正好就是这位钱庭森老爷子。”
“钱志军这个死鬼连夜开车开往魔都,在老爷子的大宅前投了拜帖,这老爷子果然是魔都的大人物,在市中心有那么一栋大别墅!据那个死鬼所说,这个宅子就价值千万了!你想想是什么概念,一千万存在银行,一年利息就能让我发财了!”
两人都对张洁的财迷翻了翻白眼,但她当没有见到继续说道:“志军本来想投了拜帖,完成了族里的任务就可以回去了。钱庭森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去茅竹镇这么个乡下地方当族长呢,这不是让省长去当村长吗?可是没想到的是,钱庭森接到拜帖就亲自出来了,他拄着拐杖亲自把那死鬼接进去,还吃好喝招待了一顿后,让他连夜带自己去茅竹镇。”
这茅竹镇钱氏族长的位子有这么吸引人吗?就算几百年前同时钱家人,落到现在也没不会这么将宗族情分吧?更何况是钱庭森这样的道上大亨,就算宰起自家亲兄弟也是毫不犹豫的主儿,又怎么会因为宗族情分来这个乡下地方当族长。
“志军带着钱庭森连夜回到镇上,派出去接人的都回来了。真是见鬼了,为了争这个乡下宗族的族长,来了一位退休的上市公司总裁,来了一位退伍的师长,还来了一位退居二线的市长,加上道上大亨钱庭森,来应聘这个乡下小族的族长。”
还没等高觉惊讶完,张洁说道:“志军也是第一次见证族长换届,上一任族长足足活了90多岁,他从四十年前就担任钱氏宗族的族长,那时候志军还在喝奶呢。”
“所以志军图个新鲜,在茅竹镇多待了几天,就为了看看族长竞选的仪式。当时我还纳闷,是不是这个死鬼在乡下有了相好的,非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赖着不走。要不是我拷问得紧,这些话也不会告诉我的。”
“那个死鬼接来钱庭森后,大家就待在大宅里,等着长老们召开族长竞选仪式。开始还以为是投票选举,可是长老们从大宅后面出来,把竞选者领到后院,然后就关上后宅的院门,不肯大家围观了。”
“我们家那位也是个执拗的脾气,大部分人都散去了,他还非要盯在那儿,等着最终结果出来。这一等就是两天,和他一起等的人大部分都回去休息了,只有他和寥寥数人还在大宅前院盯着。”
“进去第三天的时候,后院的门才打开,长老们簇拥着钱庭森出来,向在场的几人宣布他当选了新族长,接着带着他离开大宅,去镇委会用广播通告。”
“本来那死鬼也是准备一起和新族长出去看看热闹,可是后院的门又打开了,几个杂役抬着担架出来,志军一下子冲过去,掀开了盖着的布。”
“这一下差点没把杂役吓死,不过那个死鬼手脚快,一下子将三张担架的布都掀开,可是看到担架上人的样子,那个死鬼也被吓得不轻,回去后连做了一个月噩梦。”
“他第一个掀开的担架上用绷带紧紧绑住一个老头,就是那位退休的上市公司总裁,他的眼睛珠子凸出来,嘴上绑着一个块白色的纱布,牙都快被嚼碎了,还在不停的咬,嘴边都是血水和口水,哎呀,反正听他描述是恶心疯了,就是看了能吐三天的那种。”
“第二个掀开的是那名退伍的师长,虽然他来的时候有点病怏怏的,可是出来彻底瘫了,眼睛珠子在眼眶里飞快的转,嘴和鼻子都歪的不成样子,两只耳朵都被撕烂了,留下黄色脓水和红色血水混合的脓液。”
“那个退二线的市长就更惨了,半个脑袋都瘪掉了,耳朵里还流出了脑浆和血水,关键是他还没死透,像长舌鬼一样伸着舌头乱舔,从担架上滴着血水,真是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