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清清喉咙,看着下头乌压压的一群人,人群中陈念一家几口最是显眼。“方家出了事,有些人家也是知道的,方家从镇上带来消息,镇上乱了,原本是后天出发,我们几个老家伙商议尽快动身,明早就出发,逃往南方,各家今晚抓紧收拾睡觉,明天就走。”村长说完这个事情以后底下炸开了锅。“怎么这样呀?不是说了后天吗?”“就是呀,我家还有好多东西呢。这一时间怎么收拾的完?”“对呀,我家地里头的庄稼也还没弄完呢。”村长听着议论声气的要死。他远远看到陈念一家几口听完这个消息转身去了庄稼所在的方向,一跺脚。“有那废话的功夫还不赶紧回家收拾。我告诉你们过时不候。”说完他也牵着陈鑫回家。那些村民还想拉着村长交涉交涉,谁知村长都跑没影了。陈念家地里头庄稼都收的差不多了,不过她还是想再来看一下,她要一颗粮食都不留,最主要她是想趁空送点到自己空间里研究下。此刻天已黑,陈家几口人摸黑收庄稼,其余村民看到了,生怕落后赶紧到自家地里收。回了家,她先看了下还在昏死的方儒安,血止住了,呼吸也正常。陈念直接瘫倒在自己床上睡觉了,洗澡也就免了,水都不够洗啥澡,至于空间,也没功夫琢磨。一觉睡到天亮,洗漱完吃了早饭没一会儿村长的铜锣声就响了。大家推着自家板车和行李都在村口大榕树下集合。这棵大榕树作为村树早已枯死。陈念看着自家这么多人,百感交集。大女儿方银梅一家有任永安和公婆,闺女任兰,任芳,共6人,方银梅如今还怀孕了。大儿子方银楠一家三口,妻郑玲,女方满秀。二儿子方银竹一家四口,妻王莲,儿满楼,方满萍,也怀孕了。三儿子方银海,妻孙雅,四闺女方银菊,五儿子方银灿,再加上婆婆和陈念。一家十九口人,看看车上那粮食,愁啊!村里除了有户人家生了七朵金花女婿一家人口加起来能和方家抗衡,其他也就村长家15口人了。陈念家有两台牛车一台板车一辆独轮车,算得上是村中车多人家,其他人家大多是板车和独轮车。村中仅有的五台牛车陈念家就占了两,可见陈念家还是有钱的,还有一户人家是骡车。有人看到她家新牛车就有人眼红,要借牛车。陈念指着挤在粮食中间的婆婆和方儒安。“你背我婆婆?还是背我男人?”那人一听脸一白,暗骂句晦气。不过她眼神一转,开始挑唆:“陈念,你婆婆咋跟着你们一起?她一个瘫子路上不能走,还有孕妇,你们伺候的过来吗?”陈念一巴掌拍在她男人后脑勺上,大声道:“你婆娘撺掇着我丢下我婆婆,咋滴,她是想丢下你娘?”那人是陈念一个小辈,她不好教训小辈媳妇,她男人自己教训天经地义。那妇人婆婆听了立马揪着那那妇人耳朵骂。“好啊!你个搅家精,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居然想丢下老娘。”世界终于清净,铜锣再次敲响,这是出发的信号。远远看着身后的屋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村子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很多人开始呜呜哭泣。陈念听了心里头也难受,从古至今天灾人祸,兵荒马乱最痛苦,颠沛流离的还是她们这些小老百姓。出村的路和现代平整的柏油马路不同,车子走在上头颠簸的厉害,方儒安自从昨天回来到抬上车一直都没醒。长长的车队向前慢慢蠕动,这一行人50多户人家将近两百人。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方银楠说了现在城里价钱长得飞快,原先15文一斤的粟米都卖到40文一斤,白米白面都卖到100文而且现在粮食少的就最后这一两天,粮铺打算卖完这一两天高价也赶紧逃离这座城镇。留在这个城镇就这粮价他们都没活路。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有的村里人就开始抱怨。“村长,歇会吧,咱们又不急慢点又不会怎么样?”陈村长一阵无语。“歇什么歇,要歇你自己歇,到时候追不上可别怪我们。”看到这些懒懒散散的人陈村长感觉这天气越发燥热了,口干舌燥,心头火都烧的旺。关于逃荒这件事,之前村里人也是一直商议,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反正家里的庄稼一直都不收,挨挨这么久也没死人,说不定再忍忍老天爷下了雨就能好些。万一你逃到另一个地方老天爷还是给你旱了,那你逃荒的意义何在?陈家村算是幸运的,其他村早就饿死了人。陈念看着村长那粗喘着气还时不时要被村民气,默默替他默哀,这小老头也不容易。她自从来了这边以后,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其实也是有些不适应,主要她身上背着好多粮食。方银楠牵着牛车,牛车上满满的粮食和锅碗瓢盆,方银竹牵着旧的那辆牛车上头躺着汪氏和方儒安,郑玲肩上背着小包袱,牵着秀秀。方银海推着板车,孙雅推着独轮车,方银菊牵着方满楼和方满萍,小书生方银灿也板着小脸背着自己的书和行李一声不吭。陈念看方银灿小脸通红,倔强的不放弃自己的书开口道:“灿儿,累不累?”方银灿摇摇头:“娘,没事,我能坚持住。”她看到自家闺女挺着大肚子身上背着包袱,吃力抱着小闺女任芳,有些心疼。任家穷,没有牛车,全靠女婿任永安吃力推着一辆独轮车,任家俩公婆身上都背着满满的东西,女儿背的东西算是少的了。任芳才两岁,本来她走路的小短腿走路走得很慢也不利索。“梅儿,有没有不舒服?”陈念开口。方银梅见到自家娘开口询问自己,心头产生一丝异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娘,我还好。”王莲看到婆婆关心大姑子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