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说这是她自己在宫外找了绣娘给他做的一套衣裳,基调依然是他一贯喜欢的玄色,低沉威严。
是绣着四爪团龙纹的蟒袍,但是在袖口和衣摆上又用混着银线的绣线纹了暗纹,袍子平铺着不容易看出来,唯独走动之间,绣线描出的图案在日光或是烛火的照耀下便若隐若现了。
文人一席三裳,但这套衣服却是一席四裳,以春夏秋冬为主题。
初,袖口绣着的是一枝斜伸出来的刚刚舒展了枝叶的翠竹和松柏。
复,衣摆上是大片翠绿如玉盘的莲叶。
再次,则是开到繁茂的数枝丹桂,闪着点点金光。
末,是绿梅在映雪绽放,风骨硬气。
她又让他去看自己的那一套淡粉色宫装。
丝缎的颜色被匠人染得极好,虽是粉白色但却不见桃红柳绿的俗气,反而有着股清淡的娴雅感。
裙摆上也是做了如出一辙的暗纹处理。四种花样分别是桃花、白莲、重瓣金丝菊花和红梅。
两套衣服放在一起,竟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像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佳偶。
晏珽宗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快要溢出来的宠溺:“你让人给我做的衣服?”
婠婠轻拍袖口:“是啊,端午那天,还是你的生辰,算是我提早给你做的生辰礼物,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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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嫡次子生在五月九日,是个极佳的良辰吉日。
但风尘女孟氏和清海侯偷偷生下的那个孩子是端午的生辰。晏珽宗也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
她这句话轻而易举地哄得他感动,晏珽宗从身后环抱住她,轻轻蹭了蹭她柔软却没什么肉的脸颊,方才纾泄过一次的身体上的冲动感亦化作了心中的漫漫温情。
“婠婠,我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的生辰。”
不单单是记住他的生辰,晏珽宗觉得这更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世,她已经没那么嫌弃和憎恶他了。
他很高兴。
婠婠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踮起脚尖将脸埋在他肩膀处:
“我听父亲他们说,今年的端午不打算在昌宁宫过,而是要到外面临江的酒楼中设宴,看宗亲们组的龙舟队竞渡,讨个热闹吉利的彩头。”
晏珽宗嗯了声回应她:“是。听说燕王已经提前七日包下了杏花村一带的数家酒楼,安排皇亲们的席了。”
趴在他胸口,婠婠连他的心跳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他呢?
他能察觉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和呼吸吗?
婠婠不敢去多想,像母亲告诉她的那样,她试探着开了口:“那天你穿着我让人给你做的衣服好不好?我也会穿这套衣服的。”
晏珽宗笑道:“当然好,我求之不得。”
君婠又说:“端午宴上,我还会去换三次衣服,你也要陪我一起。”
帝姬终究也是正值妙龄的女孩儿,爱娇爱俏也是正常的。
晏珽宗满口答应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絮絮地和他闲聊起来:“我去换衣服的时候,你要在我走了之后不久就来找我,你的生辰,我亲自侍奉你,为王爷更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