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眼里有我这个母亲吗?”靳母嘲讽地冷笑。
母亲的冷笑声,靳枭略感不适,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别开了些脸,淡淡道:“妈,我和池知语离婚了,你也不用甩脸色给我看吧?我建议你,认清事实、接受现实为好。”
“谁告诉你,我没接受现实?”靳母转身,背对儿子,继续修剪刚才没剪完的枝叶,“我啊,是不会管你和知语的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折腾,我看你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妈,你还记得我是你亲生儿子,池知语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吗?”
“你问错问题了,我没孩子,我不记得我自己有生过孩子。”
“……”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靳枭无话可说。
终于修剪好眼前这颗花树,见到地上仍有儿子长长的影子,靳母意外地回头。
儿子双手插兜,脸上似笼罩些许阴影,一动不动地站着,目视前方。
秋季的太阳不毒辣,但儿子不像自己戴着帽子、有帽子遮挡刺眼阳光,她皱眉道:“你不进屋子里,站在这陪我晒什么太阳?”
“想站着。”
“……”
知子莫若母,靳母可没看出儿子是单纯地想站着。
她放下剪刀,摘掉帽子,示意儿子跟她进屋。
佣人端上来两杯热茶,靳母不紧不慢地分了一杯给儿子,同时将儿子从头到脚审视一遍,罕有地从儿子脸上捕捉到少许闷闷不乐。
她问:“你怪不对劲的,烦什么?盛元出了事?”
“我公司没事。”靳枭不是故意忽略母亲的第一个问题,而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不对劲在哪,今天工作到一半,集中不了注意力,干脆来探望母亲。
“那你的不对劲是来自什么?身体不舒服?”靳母眉眼间充满不解,狐疑地再审视一遍儿子。
“的确有点不舒服。”靳枭揉了揉胀痛感明显的太阳穴,“我最近失眠得厉害,影响到我的健康状态。”
前天夜里去了和池知语同床共枕,他睡了心满意足的一觉,结果昨天又失眠了,脑子特别混乱,差不多是睁眼到天亮。
一听儿子的身体健康被失眠影响,靳母紧张起来:“增加运动量,调整饮食结构,多吃助眠的食物,尽量少想阻碍睡眠的东西。”
“我试过,这些没多大作用。”
“进行心理咨询,做积极正面的心理暗示?”
“没到这种严重的地步。”
“那你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什么失眠?”
母亲在失眠的话题上一直关心自己,明明他刚来时,母亲还嘲讽他,说她没生过孩子,前后变化较大,靳枭不禁问:“妈,你真不管我和池知语了?你不是视她为己出,口口声声只认她一个儿媳妇?”
“我哪管得了?你们都不听我的!”靳母喝了几口热茶,“当亲生女儿疼爱和亲生女儿不一样,你不明白区别?”
她仅有儿子,没有亲生女儿,池知语投了她的缘,成为她的儿媳妇,她将池知语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不代表池知语在她这时时刻刻享有亲生女儿的待遇。
说到底,池知语再怎么投她的缘,池知语也比不得她含辛茹苦生养的儿子的重要。
儿子偶尔说一次她对池知语比对他好,她认为儿子是表达自己不愉快的一种方式,或是小孩子心性,不信儿子真的以为在他和池知语之间,她会选择池知语。
其实,也可以选择,关键是看是否触动真正核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