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拿起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对李春风笑道:“嗯,我猜你现在一肚子的问题,你也不敢问,那我便直接告诉你。”
李春风不觉讪笑了两声。
皇后道:“皇帝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也没到昏迷不醒的地步,皇帝一昏迷,我就知道,周晓彤这贱妇还在京城,这事,我还得谢谢你们家玉堂,是他的人在江南查出了一些当年之事,我们这才知道,周晓彤根本不是什么越城周家的养女,而是当年那个周后,而且,她早就跟魏仲,啊,就是魏王,跟魏王暗通款曲,当年魏王能那般快速的过江,并且立下拿下江城熙城的大功,都是勾结了周家,使的阴险手段,灭了几城南吴百姓之后,连对她那般好,连黑卫都给了她的南吴废帝,她都能毒杀了!”
声音微顿,皇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带了些苦涩的道:“我本以为,皇帝知道了这些事,会认清他们的狼子野心和狠毒,可谁知道,在皇帝心里,还是他的生母和弟弟重要,我这个陪他走过那么多艰辛的妻子,他的亲生儿子,都没有他那所谓的家人重要!”
李春风伸手,递给了皇后一张帕子。
她想,她能明白皇后的心情了。
明知道是谁下的毒,醒来之后却逼着卫昭离开皇宫。
只怕那时候,皇后便也不想救皇帝了。
皇后接过帕子擦了下眼角,哑声道:“我不后悔,本宫不后悔,本宫也有家人,本宫的儿子,娘家,本宫的女儿,为了他们,本宫绝对不会后悔!”
“娘娘。”李春风轻唤了一声,柔声道:“小女是熙城人,熙城大火,小女的家人,小女母亲的家人,全数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两族人,就只有我娘和我逃了出来,后来我们到处逃难,为了活下来,什么苦都吃过,为了一口吃的,也放弃了所有的自尊,娘娘,天下安定,我们这些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小女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魏王这种人,为一己之私便可以置他人性命不顾的人,只会让天下大乱,娘娘,你没错!”
皇后抬起头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后,抿嘴一笑,将帕子递还给她后,又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柔声道:“其实,我一直想亲自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年卫昭和裴钰未必能逃过那些黑卫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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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风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娘娘,其实,便是没有小女,只要他们脱了那繁重的冬衣,一样可以逃过去的。”
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可那两犟种,平素不知道多聪明,却说那时候懵了神,若不是你出手,只怕就真沉下去了。”
这话不好接,李春风只能跟着笑了两声。
皇后轻擦了下眼角,听了下外面的厮杀声,道:“差不多快完了,春娘,这次,本是我跟定国公说好,若是开始行动,便会宣你进宫给我做点心,这王书金是个蠢货,但是周晓彤心思狠毒细腻,我这宫里都被她安插了好些探子,若是用别的方法,说不定就会被周晓彤发觉,到时候她逃了,或者不下手了,那可都是麻烦,所以只能利用你,嗯,这事,只是我的主意,卫昭他们是不知道的,你莫怪他们。”
李春风赶紧摇头道:“不会不会,小女很开心,能帮上娘娘的忙!小女真的很开心!”
皇后下意识的又摸了下她头,笑道:“好孩子,那,本宫也告诉你一个消息,谢玉堂并不是擅自追击,他是发觉到了魏王针对北燕的阴谋所以才出的关。”
“阴谋?”李春风有些不解。
皇后道:“不错,魏王故意让卫昭派遣二十万禁军北上支援,一是要调开京城精锐,让宋武方便进攻京城,二是,他已经联系了北燕,要借北燕之手,灭掉咱们大周的军队,你是不是疑惑,他凭什么认为北燕攻进了大周后,会老老实实的奉他为皇,老老实实的退兵?因为啊,魏王让人送了一种可以引发瘟疫的毒药去了北燕,到时候瘟疫爆发,北燕要救自己的国人,就得从魏王手中拿药,要拿药,就得退兵。”
“无耻!”李春风怒声道。
皇后道:“无耻的事他们做的多了,谢玉堂出关,就是为了阻止此事,同时也阻止北燕给魏王的援军。”
“娘娘!”外面有人叫了一声。
皇后便收住了话,对金大监示意了一下。
金大监打开了门,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对皇后抱拳一礼后,道:“娘娘,裴大将军和安国公已经将靖安侯的军队打散,一半洛阳东大营的军队已经投降,剩下的人,一部分往洛阳逃的,被徐将军堵在了峡口全歼,另外一部分跟着宋武往渡口走,又被谢将军设伏,现在只余两千人跟着宋武往东逃窜,谢将军和裴大将军已经去追击了。”
皇后点点头,看了眼殿外,道:“行了,春娘,你也回家吧,只怕你母亲和谢家祖父都心急如焚之中。”
李春风也看了眼殿外,起身应了声是。
她走出殿外的时候,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凌老头和黄婆婆都迎了上来,然后招呼了正一个个锤地上躺尸的春梅,两人架着李春风,掠身上了屋顶,再掠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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