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监国的消息传遍京城的时候。
李春风正在暖阁里听福顺说江州的情况。
福顺道:“前些时候的确凶险,不过现在已经稳了下来,半个月前,雨就已经逐渐停了,如今洪峰已经过去,大人说,后续就是疏导,然后清理那些被淹的地区,再安排那些灾民返乡。”
李春风不觉轻吁了口气。
福顺也轻松了口气。
江文绚一行人是快马去的南方,还刚到江州,江州便开始下起了暴雨,鄱阳湖水位一夜便上升了六尺,而大江上游连番下雨,已经形成洪水,沿着大江往下宣泄,本来,洞庭湖和鄱阳湖都能接纳一部分水量,可现在鄱阳湖也涨水,吸纳不了多少江水。
若是处理不好,那么大江洪水会将下游两岸都给淹了。
江文绚到了之后,便向镇南侯以及江南两路荆湖路的官员连发告令,要求协助防洪。
事情太多,太紧,江文绚压根没有时间去想着给家里报信。
或者说,就算他想,也已经派不出人手。
贺琦的船队也好,福顺等人也好,全数都派了出去。
一直到前几日,看着水势稳了,江文绚才有时间休息片刻,也才让他赶回来给李春风报信。
顺便,说下江州的事。
轻咳一声,福顺接着道:“那个,有一事,就是,当时大江的水势太猛,如果让洪峰往下游走,那么下面芜湖等地的堤坝是防不住的,江水会漫过堤坝,那一片都会被淹,所以,大人决定挖开鄱阳湖和洞庭湖的一些堤坝,往两湖泄洪蓄水,这洞庭湖也就罢了,左右因为湖匪肆虐,周围连渔民都搬走大半,也没有什么田地,但是鄱阳湖边可还有好些庄子,大人便决定,将我们庄子的那个方向挖开,姑娘,咱们的庄子,如今都被淹了,都搁水里淹着。”
李春风道:“那,庄子里的佃户可有事?可有人受伤?”
福顺摇头道:“没有,咱们提前去了,在山上修建了临时居所,粮食和水都备得足,也提早让那些佃户和农人带了着紧物什上了山,啊,因为咱们种的是新稻谷,五月便可以收获,大人到的时候,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提前收了大半,后来再抓紧时间收了剩下的,稻子倒是都收进山上的粮仓了,啊,那些,大人先征用做了赈灾粮,说日后朝廷会按价补给姑娘,只是,那湖里养的鱼就都被冲走了。”
最重要的是,庄子里的农家院子和佃户们的院子,也全数被水淹了。
“人没事就好。”李春风笑道:“本是我给爹出的主意,咱们庄子下面都是荒地和浅水滩头地,蓄水量很大,淹了那一片,却能保住下游江南的大片良田,还是很值的,嗯,你休息两日,还得再去江州,宋先生现在已经快到江州了,等水退下去后,咱们出钱给佃户们修建屋子,还有猪圈和农院那些,一并我们出钱修。”
福顺道:“我走的时候,宋先生刚到,他说安排好江州庄子之事后,便会去岳州。”
李春风点了点头。
这是在江南就跟宋先生说好的,知道江文绚要去江州之后,她又派人给宋先生送了信,让宋先生准备银钱,一是准备江州庄子的重建,二是在江州和岳州再买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