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箭矢落空后,林如晦向后掠去,黑灰道袍如青烟消失于空,抱着林青竹,再次御空撕裂,踪影全无。
神盟大部分的仇恨都在他身上,见此立刻追上,不死不休。
但就在这追逐的间隙,林如晦立于虚空,狂乱灵纹环绕他身,单手抱着林青竹,法诀打出,撕裂了一道出口悬于身旁。
林青竹慢慢睁开眼睛,看他。
因为刚才,他的手还搭在他的脖颈边。
这时候也慢慢收了回来。
林如晦把他抱得很高,几乎和他齐平,林青竹坐在他手臂上,对上他灰色的眼睛。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动,铁灰色的眼睛里有些温柔的笑意,但那笑意并不纯粹,有些冷,也有些深,泪痣暧昧不清,发冠束得高高的,看着他。
每次靠近他,都有要被深水吞噬的错觉。
“待离开神宫,我来寻你。”他道。
林青竹垂下眼睛:“你想来,就来吧。”
正好把话说清楚。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林如晦握住他的手,轻轻捻过他戴着婆娑珠的手腕:“它能带你出去,莫要丢弃。”
硕。大的珊红珠子串在腕间,林青竹手指温软,总是暖暖的,冷冰冰的血珠被熨烫出更鲜红的颜色,在他腕间缠上两圈,才彻底紧绕。
好极了。
美极了。
剔透的眼睛安静的看着他,不回答的他的话。
但暂时接受了。
周边空气再次传来隐隐的雷声,远方太阳般璀璨的光亮升起,显然神盟的人已经接近,在箭光再次把空间击碎之前,林青竹被牵引着,从撕裂的出口翻了出去。
待裂缝合拢,剩下的,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
林青竹上一次戴婆娑珠还是二十年前在林家的时候,那时他跟凡人没什么两样,横断山的罡风和低温轻易就能撕裂他,林如晦把婆娑珠送给他后,他才能在四处自由走动。
不过离开林家的时候,他把珠子还给他了。
现在他又发现了婆娑珠的另一个妙用,和无渡莲一样,戴在他手腕上的红珠不过是显现的表象,实际法相的珠子约莫有一千来颗,里面不知道储存了多少晦涩复杂的灵纹,像星辰一样流转碰撞,在他周边形成了灰黑的结界。
结界稳固了支离破碎的空间,引着他稳稳向前。
能彻底离开里界,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是在路过金乌神殿,看到那两棵结了满满一树果实的鸿蒙神树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刹车了。
婆娑珠停下,林青竹没有犹豫跃出了裂缝,落在了神殿前的广场上。这里离林家神盟大战的天外其实很近,所以林青竹没有耽误时间,掏出一麻袋,就毫不客气地开始摘果子。
本来他想用玉盒的,但时间紧张就不管了,来前他准备了无数麻袋,就是为了预备这种情况,袋子一张一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