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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第3页）

江寒这才看见他们人手提着花灯，上面图案各异，有牡丹雅竹，高山流水，小桥人家，带着好题字，便问“这灯笼自个做的？”

肖掌事含笑说“哪里啊，我们来时，有见，猜谜选花灯，她们个个都去凑了热闹，张先生要不要去猜一字”

张先生摇头“我不爱”

江寒又问“那你们这是去哪？如此盛装打扮”

这回是肖掌事旁边的人回的，一秀丽姑娘，“今日，柳园有设夜宴，张先生特意求了天子的请，在柳园给我等，还有书院的先生们，留了好位置，我们正去呢，不然去晚了，被手脚不干净的人抢了位子，那是说不清的。”

“啊”江寒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傅萍笑回“江姐姐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抄史记”

众人皆笑，不是嘲弄调侃，是打心的快乐外显。

江寒亦笑着收下，张钰亦有笑，是唇角的微微上扬。

他们一干人，走进暗巷，抄了近路走柳园去了。千面的花灯照亮眼下的路，也让人看清了姑娘们恣意的面容。

柳园的宴，设在长廊，一眼望去，灯火明亮，径直且弯曲着的火光，像是一条点满了花灯的河道，照在四方的夜里，也照进了人心里，带着惊叹和美好。

两边的山水树木自然的沉寂，显现出这方的热闹。

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就坐，忙碌的仆婢井然有序的上冷碟，铜锅，蘸料，以及白净瓶装着的清酒，自然少不了茶炉。

不大不小的方桌上，恰到好处的承载着一干物事。留两处空白，放碗具筷箸，供主人使用。

江寒和张钰随着他们走到最前头去了，张先生坐在尾部的首位。

头顶是一排排竹编灯笼，白里透黄的宣纸上有素描的桃花样式，有的是青竹，有的题字，各有不同，别具匠心。

面前摆的是四道竹筒流水席，两方各两道靠着方桌，一道缓慢，一道疾速。底下是竹架做底。这席面很长，有做三截，三处的上菜口，你往那琳琅满目一排望去，也是看不到头的。

将竹筒的连接处缝合不漏水是要功夫的，张先生尾首这一方半截竹筒恰到好处的打了弯跟对面的半截竹筒和谐的衔接着，这两道水席是通的。

张先生不由得想到，制竹的匠人，将竹烤到适宜的温度，再用力熟稔的使其弯曲，如此透露出匠人行云流水的自在，张先生亦是如此感受，不由得心生欢喜。

每张桌上都有放一个石榴，供两人分食。有多重美好寓意，吃完席，便掰开分食，互相表祝福，寄托美好。

不论男女，不论关系，都可以随心意自在坐位。

有一道欣长身影，穿过人群，穿过寂静，手提两只灯笼，独身一人，自张先生身边跪坐，将灯笼立于后身的坐凳栏杆上，里面还没有放蜡烛，是新制的。

张先生看了不禁莞尔。

“张二先生来的早”

他答“嗯，今日家家门口都要挂灯笼，我方才才买来，蜡烛是要一起选的，这样才圆满。”

“嗯，好”

柳园从后方过，见了张先生，便过来拍了她肩膀“老张，我是许久没见你了，也不来找我”

张先生回头冲她笑“我哪知道你来了”

她可不信“怎么，这柳园的名号，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张先生“快去吧，该是有人等你的”

柳园“嗯，对了，我那里有自家浇的蜡，你一会找我，我带你俩去选一对。”

她是细心。

“好”

对面张老板家出墙头的四季春看见，对面的两个人，神色认真，正在挂灯笼，他是高，伸手便能挂上去，

张先生在一侧看着，火光透过宣纸出来，照的人脸忽明忽暗，是岁月静好，两人携手走了许久，他们周身气息相容，那是在细碎日子里才能磨合出的。

两人的身影进入了门后，有风摇动了灯笼，那烛火悠悠晃晃照在紧闭的木门上，微弱的暖黄色，照着门庭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