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雪,停留在了清晨蒙蒙亮的时候,雾气很重,张先生和江寒是老早爬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黑眼圈笑的开怀,
张二休沐,找好友去了。
两人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雪是积了一层,不厚,一踩一个脚印,在干净的雪面上清晰可见。
门庭有人在扫雪,见两位穿着干净的熟悉面孔,便笑着招呼“先生们早啊”
她们亦笑着回复,她们行走在这条路上,有四年了,大家都相熟,平日里也会有交易往来,你帮我书写,我于你吃食,日子平淡,岁月静好。
她们不喜穿女官服,只要衣服面容头发梳理的干净,加上张先生是西院的掌事,也不好说什么,张先生是敬称。
两人入了朱雀门,江寒去取今日要抄录的书籍,许多孤本宫里保存完整,会有不少地方官或者读书子弟,前来寻找索要。江寒他们一派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所需的书籍进行誊抄,再发送。
还有另外一干事,就是将地方官员所收税,进行收录存档。
书阁大部分是女官员,可不是重女轻男,男子大多都在书院,也会誊抄书目,更多是在教学方面。
“张先生,留步”
张先生正打算进自己工作岗位,就被人叫住了,一人女使打扮,她不熟。
礼貌便问“有事?”
女使上前“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张先生回道“那就不要讲”
女使一时哑然,张先生倒没有在这一刻安静中离去,静静等待着,她再次开口
“我看到邑县送上来的实际税报,和他们原本该交的差了许多,却并没有上报,张先生知道吗?”
张先生在她的惊讶中点头“我知道”
她不理解,便问了“张先生,清廉,不是一向看不得这种事吗?”
张先生回答“我不想管,就不管了,不可以吗?”
她没有想到张先生是这样的回答,还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
张先生笑了“我看你还很糊涂,那我就教你,这件事,没有人查,说明是时候未到,我不想管,我就不管,哪怕你拖我上了公堂,我认罪,我也不想管,我终有我不想做之事,我就可以不做”」
“我们这一方公堂,虽然是官,但不是判人刑的官,你这方官,只需管好你手下的笔,对好手下的账,不要有太大出入,最好一字不差,万一有人上告,这才能拿来当罪证,人间腌臜事,能说的清吗?
你快走吧,最近地方官要的书目多,赶紧抄了送下去,他们也好摹本。”
张先生进门,门后有张钰在旁,
她问“是真的不查吗?”
张先生边走边说“查呀,那么一大笔银子,干什么不查,我只是不想跟着她掺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