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赵景春坐在常委会议里,看着政府大院儿门口传回来的实时画面,神色沉肃,可是心中却是冷笑不停,“谢莹,让你侥幸过了黄子健跳楼的那一关,不过,这一次你是绝对逃不过去了,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此刻的谢莹心中也是焦灼万分,该死的,原本打抗旱井的这一伙人就已经足够闹心的了,没想到,却突然间又蹦出来一伙要绩效工资的,并且还赶在今天一起来的。
谢莹百分之百地确定,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赵景春暗中的刻意安排,就是要将她彻底置之于死地。
现在两伙人都在这里管她要钱,而财政局现在一分钱都不拨,怎么办?
面对汹涌的人群,谢莹情急之下,拿着高音喇叭继续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刚才已经说了,我才从财政局回来,就是去协调抗旱井余款的事情。不过既然现在情况已经起了变化,那我需要向咱们的县委枢记赵景春同志请示一下,并征求一下其他常委的意见,毕竟,这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请大家稍等片刻,我现在就打电话。”
随后,谢莹直接拨通了赵景春的电话。
赵景春盯着大屏幕,听着现场传回来的声音,眯起了眼睛,心下间冷冷一笑:想在这个时候转嫁危机?脑子还挺好使的,不过,论起官场斗争的经验来,你还是太嫩了——首先,你就不应该直接出现在这个现场!
不过,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是接起了电话,“谢县长,你回来了?我现在正在常委会议室等你开会,同时,现场监看接进来的画面。”
谢莹站在车顶上,深吸口气,强抑怒火,保持着语气的平静,“赵枢记,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外面吵得很凶,有两伙人在上访告状,都是为了钱。怎么决断,你这个大班长也应该有些具体的意见和建议吧!”
赵景春挑了挑粗短的眉毛,盯着屏幕里的谢莹,“谢县长,我倒是觉得,你在现场直面群众,他们的情绪和关切你最了解,所以,这个决断应该由你来做。况且,你是政府一把手,钱袋子就握在你的手里。”
他这一记太极推手就将皮球推了回来。
“好,很好,既然赵枢记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做出如下决定,第一,马上进行事业单位绩效工资统计,先发一部分,然后逐月发放,到年底前补齐。
第二,抗旱井的尾款,马上拨付,半点也不能迟缓。”
谢莹没时间跟他浪费口舌,直截了当地道。
“谢县长的建议很好,可是,现在县里财政吃紧,这个月账户上所有的钱,勉强只能保证行政事业单位人员的开支而已,倒是有一点闲钱,但至多只能保证这两伙上访人员其中一伙的款项拨付罢了。两项都拨付,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样的话会影响所有其他人员的开支,就会动了根本、影响稳定。
所以,倒底是先拨付抗旱井尾款,还是先拨付那些事业单位职工的绩效工资,就要看谢县长如何在现场灵活把握了。”
赵景春挑了挑眉毛,不徐不陈地道。
谢莹不说话了,心中却是怒火高炽。
该死,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下套呢,两个债主一份钱,这钱无论给谁,另外一个都得炸,结果都是一样的。可谁都不给,两个都要炸,而且炸得更厉害。
最好的办法就是都给付了,可是赵景春不可能同意。
这就在无形中将谢莹逼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还无法前进。
谢莹暗咬银牙,这一招儿,玩儿得实在高明,确实够阴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