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行驶在铁轨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像一首催眠曲,却又扰的人心烦意乱。车厢里混杂着各种味道,方便面的香气、汗臭味,还有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脚臭,像一场无形的战争,争夺着乘客的嗅觉。
楚言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偶尔转头看看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叶灵。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两片淡淡的阴影,像一只休憩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叶灵不知何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看你睡得香,像只小猪。」楚言笑着打趣道。
「你才是猪呢!」叶灵娇嗔地捶了他一下,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好好好,我是猪。」楚言举手投降,眼神里满是宠溺,「饿不饿?我去给你泡碗面?」
「嗯,要老坛酸菜的。」叶灵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楚言起身去车厢连接处泡面,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期待和不安。京都,一座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城市,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一天一夜的旅程在煎熬中终于结束,当火车缓缓驶入京都站,广播里响起「各位旅客,京都站到了……」的提示音时,整个车厢都沸腾起来,像是终于完成了一场漫长的征途。
走出车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各种喧嚣声,汽车鸣笛声,小贩的叫声,还有拖着行李箱的人们发出的嘈杂声,让初来乍到的叶灵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是不是被这阵仗吓到了?」楚言注意到叶灵的不安,笑着问道。
「有点……」叶灵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似的。
「别怕,有我在呢。」楚言说着,自然而然地接过叶灵的行李箱,「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
京都站外,出租车排起了长龙,司机们探出头,操着各种口音吆喝着生意。楚言拉着叶灵走到一辆出租车前,熟练地跟司机砍价。
「师傅,去燕京大学,多少钱?」
「燕京大学?远着呢,一口价,八十!」司机不假思索地报出一个价格。
「八十?你这也太黑了吧?最多五十!」楚言毫不退让。
「五十?小伙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外地来的吧?京都这地界,打车都贵,五十块钱,连油钱都不够!」司机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六十,我们赶时间。」楚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司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吧行吧,看你们也是学生,就当是做好事了。」
一路上,司机不停地跟楚言聊天,打听着他们的来历。楚言只是随意敷衍着,目光不时地看向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就是京都,一座充满诱惑和残酷的城市。
到达燕京大学门口,楚言付了车费,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新的生活,从这里开始了。
「哇!这就是燕京大学啊?好气派啊!」叶灵看着眼前古朴庄严的校门,眼中满是惊叹。
燕京大学的校门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斑驳的红漆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叶灵仰着头,目光顺着爬满青藤的墙壁向上,仿佛想要看穿这百年学府蕴藏的秘密。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震撼?」楚言看着叶灵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去你的,说得好像你来过一样。」叶灵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时,一个穿着印有「燕京大学迎新志愿者」字样恤的男生热情地迎了上来T:「两位同学,是来报到的新生吧?需要帮忙吗?」
楚言和叶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这热情程度,跟火车站那些宰客的司机简直天壤之别。
「嗯,我们是新生,你是学长吗?」叶灵问道。
「对,我是大二的,叫我张强就行。」男生爽朗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们哪个学院的?我带你们去报到处。」
「我是数学学院的,她……」楚言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叶灵,「你哪个学院来着?」
叶灵哭笑不得:「我是金融系的,你连我哪个学院都不知道?」
「这不是高考完就光顾着想你了嘛,其他的都忘了。」楚言嬉皮笑脸地说着,伸手想要去拉叶灵的手。
叶灵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给了他一个「你少来」的眼神。
张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年头,秀恩爱都这么清新脱俗了吗?
「数院啊!厉害啊,兄弟!」张强竖起大拇指,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那可是四大‘疯人院’之一啊!」
楚言挑了挑眉,没说话,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疯人院?」叶灵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