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十有八九是军人,至于是伤退的士兵,还是逃兵,就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是怎么回事,她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这源于她骨子里军人的血脉,也源于对这些用自己的性命保家卫国的人的尊重。
她对王忠道:“麻烦小哥帮忙准备匕首,银针,酒精,纱布……”
王忠没有半分质疑,默默记下她要的东西,连忙跑去准备。
唐喻已经出了门,听她这么说,转身问:“你能治?”
阮明烟让夏竹找了纸笔,正低头写方子,闻言没有抬头,淡淡道:“可以一试。”
唐喻回身,冷冷地说:“你想将他身上溃烂的肉割去?他的伤耽误了太久,别说割了是否能愈合,就是刮腐肉的过程,都会让他痛死过去,痛不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再不然还有后续的感染,别白费劲了。”
阮明烟顿了顿,依旧没有抬头,声音清淡如凉水:“没有努力叫做白费劲,身为医者,就是应该做一切能做的事情去救人,治好了是幸运,治不好才是命。”
唐喻闻言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走到她身边,静静地站着,等她写完,接过方子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盯着阮明烟道:“小姐医术高明,是我浅薄了。不知这方子出自何人之手?”
阮明烟写的方子是一副改良的麻沸散,她斟酌着选用了比较常见的药材,效果可能差些,但看他这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的样子,就知道这里还没有麻沸散。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瞎扯道:“我也不知道,是我无意中从一本孤本中看到的。给府里的猫猫狗狗试过几次,效果还可以。”
既是孤本,那就再没有了,唐喻很有分寸,没有提出要看一下,只是抖了抖手中的药方,正要开口,阮明烟已经道:“方子公子拿去就是,公子是大夫,能救更多的人,比在我手中有用多了。”
唐喻点了点头,拿着方子匆匆出去了。
“这什么人呐?”夏竹看着对方转瞬不见的背影,不满道。
王忠正好拿着东西进来,听到夏竹的话,好脾气地道歉:“我师兄是个医痴,除了医术对别的东西都不上心,小姐放心,有他看着煎药,绝对错不了。”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都是我师父的,小姐随便用。”
阮明烟瞅了一眼,比她交代的还要齐全,笑道:“没什么,是我这丫头爱大惊小怪,我要将病人身上的溃烂处全部刮掉,麻烦小哥给搭个手。”
现成的学习机会,王忠自是巴不得,高兴不已:“能给小姐搭手,是我的荣幸。”
阮明烟也不再多话,亲自将所有的器具都消了毒,然后施针将少年胸前的几处穴位封住,这样待会儿在祛除腐肉的过程中,就不会失血过多了。
不过片刻,她已经出了满头的汗,夏竹拿着帕子将她额上的汗水擦去,只觉得会治病救人的小姐,虽然陌生,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刚施完针,唐喻就端了一碗药进来,阮明烟接过,一口气给少年灌了下去。
接着就是紧张的手术过程,因为没有抗生素,阮明烟万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再次感染,害了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