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天,小草露头了,大山变绿了,山里各种果树陆陆续续相继开花,粉的像霞,红的似火,白的如雪引来成群结伴的小蜜蜂在漫山遍野“嗡嗡”叫。
清新的花香弥漫在整个村庄,田野上,院子里都是馨香,让人陶醉其中。
在这样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季节,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和激情。
二顺子也不例外,常常拉着李爱莲上山嬉笑打闹。或钻进小树林里进一步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或漫步在花海之间,一个甜蜜的眼神,一个轻柔的拥抱就能让他们彼此感到如沐春风,精神百倍。
二顺子和李爱莲喜欢打野战,之所以不愿意在李爱莲屋里干那事。不仅仅因为她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缠人,才在外面找地方耍。
最根本的原因是娃娃她大伯——大狗子盯得紧。
大狗子官名叫刘德志,比刘德柱大十岁左右,也是他的隔房本家。
大家之所以唤他大狗子,是因为刘德志的妈生娃时,第一胎是个女娃娃,未满月就夭折了。
于是,就生了第二胎,还是个女娃娃,养到两岁多因患脑膜炎,不幸又夭折了。
刘德志是他们家第三胎,幸好又是男娃子。
他一落地便哇哇大哭,在门外等候的他老汉听到娃娃的大哭声,赶紧问里面的接生婆:“生了个啥?”
接生大婶一激动高声地回答:“生了个狗娃子。”
“好好好,狗娃子好啊,老子终于有后了。”
后来就一直这么喊着。直到狗娃子上学那年,大伯才给他起了个学名,当即拍板高兴地道:“就按辈分起名字,还是“德”字辈,这个男娃娃投生到咱们家里,给老子长了脸,争了志气,就叫“刘德志”吧。”
第四胎,大婶又生了个男娃子,大伯一家早先吓怕了,起名还是叫狗娃子。
农村人讲,娃娃们叫牲畜的名字好养活。为了区别两个狗娃子,刘德志叫大狗子。他弟弟刘德意就叫二狗子。
德意是源于他妈连续生了两个女娃都相继夭折,有人背后偷偷骂他老汉是前世做了缺德事,这辈子生一个死一个。
现在婆娘连续给他生了两个儿娃子,他很得意。一高兴就给二狗子起了个“刘德意”的名字。
大狗子刘德志长到十八岁,人长得精神,个子又高,身体也壮,被部队选中,当了4年义务兵。第5年就复员回乡。
没过几年村上换届改选,空着一个民兵连长的岗位。他当过兵,懂军事,就被村民们选上当民兵连长的职务。
这是个闲差,和平时期,民兵连长只是挂个名,不拿国家一分钱薪水。顶多是每年征兵时,协助部队上来的人招兵跑跑腿,混顿饭而已。
他还兼职村上治安联防队队长的职务,这更是个挂名的闲差。
村上5个组,不足千号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了,年轻人大多数都外出打工、做点小生意,只剩些婆娘娃娃、白发老叟跟老太婆们,谁还打架斗殴、犯上作乱呢?
因此,大狗子身有其职,不务其事。只管干自家的活,挣的是力气钱。按说他年纪轻轻,30多岁,还是可以出去打工挣钱的。但是,家里离不开。一是父母年事已高,还疾病缠身。二是找了个揪心的婆娘让他日夜煎熬。
大狗子父亲叫刘淮树,今年快七十岁。比刘德柱的老汉儿大几岁,他们两房同属于一个太爷爷的子孙,刘德柱当然也称他为大伯。
可他身体远不及刘德柱老汉儿,据说年轻时抽旱烟太多,早早患上了哮喘病。大婶也患有糖尿病,靠打胰岛素支撑着。
大伯性格内向,不善言谈。可他有一手篾匠的好手艺。年轻时在生产队一直干的是靠编箩筐、背篓的活路挣工分。
因此,大伯家的房前屋后、院坝周围全都栽的是竹子。
有毛竹、窝竹、野竹等,他说这些竹子各有各的用处。
毛竹高大、粗壮、挺拔;窝竹细高、柔韧;野竹枝繁、叶茂。
毛竹用来做房子的檩条、扁担啥子的。窝竹用来编背篓、箩筐、竹篮、筛子等篾家什。野竹用来扎大笤帚扫院坝、谷物场地,真是物尽其用,各有各的用处。
大伯在家整天一时不歇地忙着手上的活。一辈子不晓得他做了多少根扁担,也不晓得他编了多少个箩筐、背篓、竹篮等家什。
按说他挣了一辈子的钱,前些年家里在村上过得还算可以,比刘德柱家强。
这几年在村上就算落后的了。
改革开放后,其他人家出去打工能挣钱,而他家仅靠几个篾家什能卖几个钱?
再说这几年大伯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手脚也慢了。就这大狗子哥还帮着砍竹子、破篾,搭把手编,一天也只能挣上二、三十块钱。
虽说日子过得清贫、平淡,但也不愁吃穿。只要一家人平安、祥和、开心就好。
可是,自从大狗子哥几年前娶了婆娘后,家里早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贫穷一点,并不可怕,偏偏遇到了她那样的糟心婆娘,给他带来了永久性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