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阳陵侯府已是五日后了。
东院还是老样子。
崔绒照旧去学堂,这些时日耽搁下来的学业,自要补回去。而沈婳照旧逃课。
倪康还是雷打不动的把脉,一如既往的改药方。
“你瞧我今日有何不同?”
这几次夜里吐血,浓黑的颜色愈发的浅。故,把脉时沈婳总要问上一句。
倪康睨她一眼。
还是老样子,能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不愿打击沈婳,也就装糊涂。
“沈娘子今日盘的发,比昨日更精致,让人耳目一新,显得愈发温婉。”
“谢谢,我的确温婉,……可这两日是同一发髻。”
倪康:“……”
沈婳也就泄了气。
她想,要么倪康是个庸医,要么,她有病。
嗯,她的确有病。
吐血的事,也就懒得讲。
天气稍转暖。
二月十四,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
沈婳在衣柜里,细细挑择孝期的素雅罗裙。又去匣子里头寻来银环配饰。除却阿娘的一根遗物金簪,女娘破天荒出格的在耳垂上挂上红润耀眼的耳坠。
手腕上的手串也是红的喜庆,可掩于袖下,极少让外人瞧见。
对着棱镜,女娘慢条斯理的涂抹胭脂。又细细在唇瓣处抹上嫣红的口脂。
朱唇粉面,冰肌玉骨。是难得的好颜色。
沈婳微微愣神。
倚翠起了个大早,跑去小厨房。凝珠烧着柴火给她打下手。
倚翠加水和面,揉搓面团,低声道。
“按照丰州的风俗,生辰这日,早膳就要吃阳春面的。”
“早些年夫人在时,便是再忙这一日总要腾出来,娘子吃的面,都是夫人亲手做的。”
“后来……,便是我做了。”
凝珠难过的垂下头颅。
“头一年,我记得娘子发了脾气。”倚翠手下动作慢了起来。
当时,沈婳未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她吃了几口面,眼泪委屈的嗒嗒往下滚落。一把扔了筷子。
——“难吃死了。”
——“是奴婢不好,这就去给娘子重做。”倚翠只能轻声细语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