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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牝鸡晨鸣。
傅雪漓醒来时,身边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一侧床榻只剩下冰凉,恰好晓真端着水盆进来。
“夫人您醒了,小厨房已经备了早饭,您梳洗过后可以用饭了。”
晓真将水盆端到女子跟前,傅雪漓蹙眉,“他人呢?还在病中,怎么起身了?”
晓真听了她的话才想起来一件大事,眼神闪过光亮,兴奋对她说:“奴婢险些忘了,今早宫里头来人将丞相请走了,是国舅爷来了消息,说在兖州发现了将军,只是将军身受重伤,需要人去接应。”
听见萧焕两父子平安无事,傅雪漓心里松了口气,但又很快皱紧眉,“赵启让傅敬熵去接应?”
晓真清楚女子担忧傅敬熵,故而轻声问:“夫人不想让丞相去兖州吗?”
“他现在病未好全,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
傅雪漓心底惴惴不安,总觉得此行会发生什么大事。
如今傅敬熵明面上站到了赵玥这边,得罪了赵昇,若是后者想要动什么手脚,傅敬熵又还病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他如今从宫中回来了吗?”傅雪漓询问。
晓真点了两下头,“丞相方才回来,去了明理院,估计是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
“……”
“夫人……”晓真心里虽然是希望傅敬熵去接应萧家父子的,但更怕傅雪漓担心,于是提议:“夫人要不要去劝劝丞相。”
傅雪漓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趿鞋下来,“替我更衣。”
*
明理院,阿梁从院子外走进来,径直入了书房,见男子坐在桌案前研究去兖州的路线,低声道:“主子,您寄去给董嬷嬷的信件加急送到后,我们一直在等董嬷嬷回信,后来她果真回了信,我们的人快马加鞭送了回来。”
说完,阿梁从怀里取出董嬷嬷的信,交给傅敬熵。
男子从内抽出信纸后,一目十行,飞快看完了一封信的所有内容,拳头越攥越紧,连带着骨节泛白。
“主子,怎么了?”
傅敬熵将信扔了过来,阿梁连忙接过看。
先前,傅敬熵模仿傅雪漓的口吻和字迹,跟董嬷嬷写明事情要败露了,说明若是傅家派人来,董嬷嬷一定要咬死不说。
而这封回信上写着,若是当日醉柔香的事情真被发现了,就咬死是董嬷嬷自己一个人所做,和傅雪漓无关,还说傅雪漓这些年苦心孤诣,好不容易嫁进傅家,不能就这样承认了此事。
醉柔香。
就是傅敬熵第一次和傅雪漓肌肤之亲时,所中的催情香。
阿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从一开始的催情香,就是夫人一手设计的。
“主子……”
阿梁颤颤巍巍从怀里取出另一封信,“这儿还有一封信,也是写给夫人的,属下顺便拦了下来,是梁鹤随写来的信,你要看吗?”
傅敬熵扯开信封,信纸上接下来的内容便是坐实了傅雪漓先前所为。
梁鹤随在信上问傅雪漓最近过得如何,若是日后有了孩子,别忘了邀请他来参加满月礼,毕竟当时可是他出手帮了傅雪漓一把,才能让她这么快嫁给傅敬熵。
“……”
阿梁扫了眼信纸,身上顿时抖得更厉害了,自家主子脸色不明,除开眸底里满是生冷和黯色,反应倒是比他想象中镇定得多,就好像傅敬熵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
屋门传来几道击叩声。
“夫君,你今日怎么样了?我带了饭菜和药过来。”
此刻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出现了,阿梁心跳都加快了不少,见傅敬熵将信纸收了起来,才过去给傅雪漓开门。
“夫、夫人。”
傅雪漓瞧阿梁脸色有些发白,询问:“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可不是也病了?”
阿梁慌忙摇头,看了眼傅雪漓身后的晓真,拉上人往外走,“夫人,主子在里头看书呢,我们先去收拾去兖州的东西了。”
见二人离开,傅雪漓才往书房内瞧,男子果真坐在书案前,只是微微垂着脸,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