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生名唤简舟,乃桃花村的人士,启元十三年的秀才。”简舟也不是什么爱耍滑头的人,苏若烟一问,他就乖乖开口,说的一清二楚。
苏若烟点点头,大理寺府衙的人纷纷侧目看着苏若烟。
大夏年号启元,如今是启元十七年,启元十三年原本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意,怪只怪当年越洹在启元十三年参加科举,未及弱冠便连中三元,成为房间美谈。
启元十三年参加科举的秀才,全部都被压在越洹的光芒下,黯淡无光。
就连当年还小的苏若烟都略有耳闻。
“如今已是启元十七年,科举三年一次,你为何不去参加科举,反而助那乡绅助纣为虐,专门欺压百姓?”苏若烟完全不懂迂回,心中想什么便说了什么。
那秀才整张脸涨得通红,红一阵白一阵的。
“小生,小生……小生不才……”简舟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完整的理由,苏若烟大概不太明白是什么原因,可在场诸多人都是明白的。
普通人光是考上秀才已经实属不易,束脩便已经让绝大多数家庭捉襟见肘。更别提往上还要考举人。
进士更是万里挑一。
寒门想要出贵子,实在是难上加难。
这简舟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富裕人家,未曾参加科举,也是意料之中。
“既知自己不才,不去参加科举,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苏若烟完全没想到这是简舟的自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原本结结巴巴的简舟,脸色瞬间煞白。
心都凉了半截。
“只是你身为桃花村的村民,那些村民也是知晓看着你长大的,他们全然信任你,才会听你一面之词,按下那手印,你可有愧疚?”苏若烟完全不知简舟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许多寒门学子,以举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那读书人却偏偏不争气,年复一年的读书,却屡次不中,耗费家人心血。
有些蹉跎到六七十岁,才堪堪中了个举人,为了供养那读书人,就连家里刚出生的孩子,都只能断了口粮,供他买笔墨纸砚。
这样的出人头地,究竟有何意义?
在苏若烟看来,屡试不中的,压根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早早放弃,另谋生路,大夏虽然还是重农抑商,可商人的地位比起前朝来,早已高出不少。
“小生……小生……”简舟满心愧疚,跪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苏若烟等了半晌都没等来下一句,着实不耐烦,用眼神示意越洹,能不能动手。
越洹微不可闻的摇头。
这秀才心理防线着实弱的很,进了大理寺,就已经崩溃一半,苏若烟说的那些话,歪打正着,让这秀才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句话也能支吾半天,你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苏若烟着实没多少耐心,惊堂木拍的异常激烈。
那秀才已然崩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这件事,小生不知,小生真的不知,村民们签下的契约,原本不是这样的,小生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还在甩锅,只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是这谎言未灭太过低劣。
莫说是越洹和颜柳,便是苏若烟也一个字不会信。
“胡说八道!”
苏若烟冷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简舟,心中对此人的厌恶之情已达顶点,这般信口雌黄,着实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