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恭妃要他让出中间的位置,他都拒了,只叫内侍加了一个椅子在虞亦禾的身边坐下,的亏两人联袂的桌案还算宽敞,要不然这大晋之主委委屈屈地坐着边角就太委屈了。
虽然如此,虞亦禾还是往恭妃那边让了让,要不然她自己都坐如针毡。
“朕只是来瞧瞧,略坐一会便走了,朝中还有要事。既然是看戏,那就接着看吧。”
众人又都把目光放回了底下的台子上,可谁又真的把全部的心落在戏上了,多少余光还是盯在了正北方。
心里想的都是:果然是为陛下组的宴会,这不陛下都来了?就是不知谁会被陛下看上?
季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道,不过她也理解这些带着敌意的目光。
她方才也觑了帝王一眼,那样俊美英武又手握权柄的年轻帝王又有几个女孩子能抵御呢?
季晴也猜到了她们的想法是什么,可她真的没有被提前透露过什么呀?
而且她对这一条路并不感兴趣,她就算现在入宫就能得陛下宠爱吗?
季晴瞥向这会儿坐在正中央的美丽妃子,她正从帝王的手中接过一颗鲜红硕大的蓬蘽(草莓),仅仅是眉目微弯,就已是风华无限,帝王看着她的目光便是外人都瞧得出的温柔。
这样的两人真的会被一位新人轻而易举地插足吗?
正中央的案桌上,虞亦禾只顾着看戏,知晓帝王为他递送蓬蘽后便真的把心完全放在了戏上,等到再伸手去接时却被攥住了手。
她下意识地转首看向帝王,就见他把那装着蓬蘽的竹篮交给了身后的扶娥,“今日就别再让你家娘娘吃了。”
虞亦禾抬眼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那篮子草莓竟然被她吃了一半。
她的脸不由得烫了些,下意识看向旁人的目光,大多数人都避开不敢直视这一幕,唯有奚云含着揶揄的目光望向她。
这一下就叫虞亦禾的脸烧了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奚云替她解了围,对帝王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陛下,您不是说还有政务么?赶快忙去吧。”
卫景珩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捏了捏虞亦禾的手这才起身往外走,依旧是没让众人送他。只是远离正北席位的一位姑娘也悄悄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等这出戏看完,中场休息时,一个内侍从外头进来向二人禀报,虽说是向二人,但周围的嫔御夫人也都是能听见的。
“赵大人家的千金叫陛下让人先送回家了,陛下让奴才告知二位娘娘,请勿担心。”
此话一出,全场一时除了地下宫人准备下一场的声音之外无一丝人声,所有人都顿住了,看向中间这几位帝王的嫔御。
什么事能叫陛下在宴会还没结束时就派人送回去?
思来想去也就是有人忍不住要碰碰运气,想一步登天。
她们不禁看向恭妃,今天她是主人,这件事无疑是拂了她的面子。
恭妃也是呆了几瞬才回过神来,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当即呵斥了一声:“本宫的生辰宴上也敢胡来?”
又抬眼犀利地扫视一圈,扬声道:“若有那想与本宫做姐妹的,自可自荐于本宫,本宫亲自领她荐于陛下去!”
这一番话更是叫在场的姑娘们惶恐不安,连带着已婚的夫人们都低下了头。
难道这次宴会真不是为陛下寻摸美人的?
好好的宴会摆了兴致,恭妃连戏也不想看了,当即站起身道:“诸位吃好喝好,本宫先去休息一会儿。”
虞亦禾见状也起身打算跟过去,一回首就见右侧后方后的岳才人神游天外,似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无所知。
直到她经过岳才人的身边,岳才人才猛然惊醒,脸上惊慌清晰可见,这不禁让虞亦禾蹙起了眉,心里生了些警惕,却又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才人,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
岳才人很快整理好心情恢复平静,起身回道:“谢娘娘关心,嫔妾曾病了几月,常在屋中不见天日,所以面色苍白了些……”
复又怕她担心似的,慌忙摆了摆手急切道:“娘娘不必担心,嫔妾这病不过人……乃是……心病。”
最后这两个字她的声音极低。
虞亦禾听见了,却莫名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点点头道:“那就不打扰岳才人了,本宫先去恭妃那了。”
两位娘娘接连离席,最高位的兰嫔只顾着自斟自饮,安静的万婕妤只好出面叫戏继续演着,这宴会才继续下去。
不到一刻钟就有内侍来请季晴过去,这下没人羡慕她了,都觉得季晴会倒霉。
季晴本人也心中惴惴,直到在内侍的引领下到了东阁,里头二人说笑的场面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季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