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贵嫔只来得及呛了几口喉咙间的水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桥上乱成一团,早就远处嫔御的宫人前去传信,寿康宫中,帝后二人正在陪太后分食月饼,忽见一个小宫女闯入,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纯贵嫔和虞容华都落水了!”
皇后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帝王倏然起立,眉宇间冷凝一片,“说清楚些,发生了什么?”
小宫女被骇得都要哭了,可还是结结巴巴道:“奴婢离得远,奴婢只听到宫人们说两位主子都落水了!“
卫景珩不再犹豫当即对太后道:“朕先去看看。”
太后忙不迭地点头,她摸着胸口,神色极为不好,她这辈子最怕听到的就是落水二字。
只有皇后眼神一闪,敛下眸子,佯做关切道:“母后,那臣妾也陪着陛下去。”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帝王已然甩袖而去,行色匆匆。
等到帝后二人到达纯贵嫔暂居的湖边小筑时,太医已经在里头了。
卫景珩越过站在外面神色不安的嫔御们大步踏入小筑中,当看到那个妇人换了衣裳散着乌发端坐在椅子上时,他蓦地松了一口气。
虞亦禾正叫扶娥替她擦拭头发,见状刚要起身,就被卫景珩压了下去,他轻声道:“你先擦拭头发,莫感染了风寒。”
随在后头的皇后看到这一幕,愈发地感觉碍眼,想着刚刚在外头揽春给她打探的消息,立刻扬声道:
“听说纯贵嫔是因为踩着琉璃珠子才摔倒落水的,而这琉璃珠子是虞容华身边的宫女红俏头上的,不知虞容华可有解释?”
虞亦禾身子一怔,这个问题她适才已经想了许久,刚准备回答,就见里间出来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太医,看到帝后立刻跪下道:
“陛下,娘娘……贵嫔腹中皇嗣保不住了……请节哀。”
虞亦禾没有理她,只对身边两人道:“扶我起来。”
可纯贵嫔竟然向她迈出了一步,订着珍珠的绣鞋将本就狭小的桥面挤占得更小,叫人根本没空隙扶虞亦禾起来。
远处有几位嫔御转到这里,看到桥上有人,也默契地停了下来。
“哎呀,刚摔倒就在地上歇着呗,干嘛这么急起来……”
“这次可不是本宫的原因,你可怪不了本宫……”
纯贵嫔一句一句地刺着虞亦禾,叫她不禁皱起眉头,扶娥觑了一眼,再次壮起胆子道:“娘娘,请您让一让位置,好叫我们主子起来。”
谁知纯贵嫔依旧不饶人,脚步不但不收,还轻蔑道:“本宫又没拦着,自己起来就是了。”
这话叫虞亦禾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冷声道:“贵嫔,桥面狭小,我爬起来倒也不打紧,若是不小心碰到贵嫔了可不好。”
纯贵嫔身边的宫女立刻变了脸色,不禁拉了拉纯贵嫔的袖子,得意洋洋的纯贵嫔也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是有孕之身,容不得一丝闪失,须臾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半步。
虞亦禾也撑着地打算自己起身,夜色中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红俏摸上了发髻,微微用力,刹那间,步摇下摇曳的琉璃珠崩开,玉珠落石的声音乍然响起。
纯贵嫔被惊得后退一步,扶着她的宫女也纷纷望着脚下,可夜色漆黑,纵有宫灯也看不清楚,越是急就越是慌。
“什么东西?!”
“娘娘小心些!”
纯贵嫔不禁胡乱走动,正踩在一颗圆润的琉璃珠子上。
“啊——”
纯贵嫔尖叫一声,身子直直地向后仰去,她的宫女们急忙伸手去拉,却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