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尘勾唇:“卿卿温婉贤淑,这院里经你料理,为夫很喜欢。”
“哦”,程卿卿看向那些箱笼,“我想着夫君过些日子要回多闻斋住,就想着趁此机会帮你收拾一下。”
裴陌尘长臂伸出,捏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跟前:“卿卿不必如此辛苦,我在归沧院住惯了,以后也不会去多闻斋住。”
“哦”,他不去书房住,程卿卿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夫君应该还没用饭,让丫鬟传饭吧,我跟婉莹在外面吃过了。”
裴陌尘放开程卿卿的手,程卿卿到了门口唤了香草摆饭。
就裴陌尘一个,没去食厅,饭菜就摆在榻桌上。
裴陌尘吃饭一向简单,三个小菜一个汤。
程卿卿坐在边上继续歪在臂枕上看素书。
但从坐姿就看不两人不同,裴陌尘但凡坐,一定是很端正,绝不会这边歪那面靠,而程卿卿就像没有骨头,总是喜欢躺靠。
裴陌尘一手执箸,夹起一块炙鹿肉,一手掌摊开接在下面,去喂程卿卿:“卿卿鹿肉。”
程卿卿压着眸子盯着书:“我不吃,在外面吃多了。”
肉喂到她的唇边:“只吃这一块,算陪我吃饭。”
程卿卿眼神依然盯着书,张唇咬了一小口,裴陌尘把咬剩下的肉放进口中,状似无意问道:“卿卿今日和薛表姑娘又去铺子了?”
程卿卿原来嫌弃素书无趣,看到多了,找到了兴趣点,也看得入神,盯着书摇头:“跟王家姑娘去茶楼吃了拨霞供。”
程卿卿不陪着他,裴陌尘匆匆吃了一些,便喊人过去收拾。
丫鬟们把碗碟收拾下去,裴陌尘也掏出一本书在看。
过了一些时候,程卿卿感觉口渴,起身准备端榻桌上的茶盏,视线落在裴陌尘手里书的封皮上。
端着茶盏的手一个不稳茶差点洒出来,是成婚那日裴三夫人给她的书,那日后她就把那书忘了,竟然在他那里,而且他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看。
程卿卿想翻他一眼,又不好意思,惊扰他,程卿卿觉得自己比他还要难堪,干脆茶水也没喝,继续歪下看书。
大理寺,赵海正在侍奉着裴陌尘更衣,换下的白色锦衣,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整个官署房间都是血腥味。
裴陌尘手放进铜盆,盆里的水变成了血红色。
赵海看出主子这是又亲自提审犯人了。
他端起铜盆重新打了一盆清水,拿起一块新帕子放进去。
清洗干净裴陌尘重新换上一套白色暗绣纹锦衣。
赵海弯下腰为他系腰上的玉带扣:“主子您这身上还是有血腥味。”
裴陌尘蹙眉,他不想让程卿卿闻到血腥味,每次提审犯人都会清洗重新更衣:“这是个死士,嘴不容易撬开,所以动了些手段,等回府时先回多闻斋沐浴。”
赵海道:“刚才福高公公派人来报,少夫人在归沧院修整,把房里重新布置了一番,还把院里的树挖了不少,要种花草。”
裴陌尘坐在桌案,拿起一份公文:“只要她喜欢由她去吧,你让福公公按夫人的吩咐去办。”
听到这个消息他内心是欢喜的,婚后一直能感觉到夫人待他有些客套,她愿意修整院子,也证明她在把归沧院当做家。
他低头处理公务直至傍晚。
乘坐马车先回多闻斋,进屋就看到地上摆着几个大箱笼。
眉眼冷峻地盯高远,高远怔怔禀道:“少夫人让丫鬟把主子的东西整理出来送多闻斋了。”
裴陌尘:“我什么东西?”
高远声音更小了一些:“您的衣裳和书籍。”
裴陌尘沉着脸,绕过木箱,在黄花梨官帽椅坐下,想起吃酒那日赵即言道“如果我是夫人就与你和离。”
卿卿还在修整归沧院,定然不是要和离,这是要跟他分居?
跟在后面的赵海也惊住了,忙问高远:“东西送过来,可有什么交代?”
高远想了一下道:“少夫人那个丫鬟说,主子以后多要住在多闻斋,东西放过您方便。”
裴陌尘眉头压了一下:“备水。”
赵海想起,主子身上还有血腥味:“高远主子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