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吟不喜欢你?”清玫讶异得张嘴,“那你干嘛还要去名剑阁提亲?”
江昀又拿起酒壶含了口酒,语气无所谓:“因为我喜欢他啊。”
躲在门廊转角的沈箫听到此话心如刀绞,他本想安安静静地注视江昀的背影,不料却听到了这个。
他害怕心头突然翻涌的悲伤会让他控制不住呼吸,以致于被江昀发现,只好强忍痛苦退后两步再闪身离开。
江昀果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他轻轻蹙眉,怀疑可能是错觉,仅仅一缕风罢了。
“江庄主,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向你学习,死缠难打一意孤行吗?”清玫抬起手背擦眼睛,心情比一个人喝酒时好多了。
“错,”江昀拿酒壶碰了下她的酒壶,“我的意思是让你「学会放下」,强扭的瓜不甜。”
清玫懵了懵:“可你不也没放下吗?不然为何还会去名剑阁提亲?”
江昀目光变得深远,边喝酒边道:“「放不下」的后果会很惨烈,你看我的聘礼,不就被炸得稀巴烂了吗?”
清玫不好意思地撇嘴,坦承道:“其实、其实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我们楼主想让你留下使的法子。”
江昀面色依旧平静:“本来,我也以为我放不下,但聘礼被一把火烧光后,我也就放下了。。。。。。”
清玫不服:“就因为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你就不扭了吗?万一渴死呢?”
江昀脸皮轻颤:“世间有乐趣的事情那么多,你为何非要纠结「情爱」呢?两情相悦不好吗?为何非要喜欢一个不爱你的人呢?你在执着什么呢?”
他虽然是在问清玫,但其实也在问自己,他上辈子到底在执着什么?难道就为了欧阳吟能多看他一眼吗?
清玫脸上挂着泪痕,呆愣了小会儿答道:“我执着的是他也能爱我,这样我们就两情相悦了呀,世上那么多美好的爱情有多少是双向的一见钟情?不都是「我先爱你,追求你,你再爱我」,不努力怎么就能轻言放弃呢?”
江昀点点头,清玫的执着也曾是他的执着,他一直在等欧阳吟爱上他,却至死也没等到。
他突然感到内心一阵悲怆,很想知道上辈子他死后,欧阳吟是什么反应,是「重获自由身」的狂喜?还是「不动声色」的淡定?或是「装模作样」的悲伤?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真切的伤心?
心痛的感觉更加强烈,江昀不得不按住心口,呼吸急促不安。
“江庄主,你怎么了?你醉了吗?”
清玫见他脸色突然惨白,豆大的汗粒从鬓边滑下,遂关心道。
江昀迅速调节胸腔中紊乱的气流,咬牙问她:“如果你爱的人心中另有所爱,如果你爱的人想杀你呢?你还会义无反顾吗?”
清玫不解地攒眉:“你是说沈大哥另有所爱?还是他想杀我?”
江昀心痛的感觉渐缓,他舒了口气似笑非笑道:“他心中另有所爱。”
清玫瞬间感到五雷轰顶,刚才好不容易被江昀建立起来的自信彻底崩塌,她喃喃问道:“那他们是两情相悦吗?”
“当然。”
江昀违心吐露道。
反正就算沈箫和欧阳吟不是两情相悦,他也会想办法让他俩两情相悦。
清玫又对着酒壶口咕噜噜灌下大口酒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比之前哭得更绝望。
江昀此刻的心情也一塌糊涂,默默陪着清玫借酒消愁。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他边叹息边将手中酒壶抛出,酒壶在空中划出绝美的抛物线,又被江昀的内力震破,「砰」的一声,剩下的半壶酒随四分五裂的酒壶迸溅后摔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