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被随意丢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再无法装死了。
「微臣参见皇上!」
严世蕃一怔,忙忍着疼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只能看见边上之人的脚尖。
他,他竟然不跪?
「免礼!」温和的嗓音响起,「先生,这人是……?」
「啊,是这样,今日逛街之时恰巧遇上有人调戏良家女子,便顺手做了好人好事。」
御座上之人哭笑不得的说:「移交五城兵马司即可,先生何须带进宫来,这一路……也挺累的吧?」
严世蕃:「……」
这下死了,死透透的了。
突然,又一道疾言厉色丶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天子脚下,乾坤朗朗,竟有人如此胡作非为,望请皇上严惩,以儆效尤!」
这是……我爹?
严世蕃有些眼晕。
却没瞧见,严嵩说罢,还悄然向李青递了个善意的眼神。
李青摸了摸鼻子,古怪道:「这人是官家子弟!」
「难怪国师大人要亲自出手……」严嵩拱拱手,又朝皇帝拜倒,义正言辞的说,「皇上,京师大小官员多如牛毛,官家子弟更多,难免有依仗父荫之纨絝为祸百姓,如若不加以严惩,以做震慑,恐有碍皇上圣名啊!」
顿了顿,「想来国师亲自跑一趟,就是想以此肃清世家子弟的不良风气!」
李青笑眯眯道:「严侍郎高风亮节!」
严嵩呆了呆,心说:这就高风亮节了?
不过,人家在皇帝面前给自己美言,自然是要接着的,严嵩呵呵一笑,谦虚道:「国师谬赞,嵩只是言肺腑之言罢了。」
朱厚熜思忖了下,缓缓点头道:「是要杀一杀一些纨絝子弟的不良风气,嗯…,调戏良家女子,杀头……」
严世蕃:(?`?Д?′)!!
「倒也够不上!」朱厚熜缓了口气,道,「发配充军……」
严世蕃:(⊙_⊙)?
「也罪不至此……」
朱厚熜沉吟片刻,道,「那就廷杖五十,剥夺其终身科举资格,徒刑三年吧!」
严世蕃虽逃脱了杀头丶流放之罪,可仍是如遭雷击。
无论是廷杖,还是剥夺科举资格,亦或坐三年牢,哪一个他都承受不起,更何况三罪并罚。
严世蕃再也绷不住,也顾不上老爹会不会被牵连了,猛然抬起头,泣声道,「爹!救我!!」
这一声喊动静着实不小,吓得朱厚熜都一激灵。
严嵩更是直接懵了。
「爹,是我,世蕃啊!」严世蕃也豁出去了,指着自己眼歪口斜,肿成猪头的大脸,「是我啊,爹!」
严嵩:(?`?Д?′)!!
到底养了十馀年的儿子,眼下虽没个人样儿,可仔细瞧一瞧,还是能认出来的。
严嵩人都麻了。
这,这这……敢情这就是高风亮节啊?
严世蕃却是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皇宫大内,皇帝面前,扯开嗓子就是大哭:「爹啊,我就你这一个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