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玉这东西表面看起来跟白玉类似,不过没有白玉那种脂白莹润的光泽,颜色要黯淡许多,里面像是飘着一层惨白的雾气,整体来看,更像是汉白玉石材。
谢成华带回来的死玉都是些戒指大小的散碎小块,加一起分量倒是不少,足有两三斤重。我拿起一小块,细细感受了一下,果然像谢成华说的那样,死玉之中,阴气极重,入手极为冰凉,不过却让人微生心浮气躁之感,并不是太舒服。
我把死玉重新装好,又往刘传德手上提的两个油漆罐大小的小桶看过去。
两个小桶上俱都蒙着黑布,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应该就是天葵血无疑。我苦笑着问刘传德道,“天葵血虽说常见,却也不好找,刘哥怎么一下子找了这么多?”
刘传德忙摇头道,“不多,不多,这两个桶内都只各盛了小半桶而已,加起来也不足一桶。”
我有些奇怪,不解又问,“那为何分开盛放?莫非天葵血也有分别不成?”
刘传德点头笑道,“自然是有分别,黄帝内经有言,女子十四天葵至,二十诞紫车。分娩乃是阳生阴浓的过程,初葵和后葵自有不同。这两个桶里盛的,便分别是初葵血和后葵血。”
他这一说,我也明白了过来,玄学本身并不是迷信,而是一种科学,就类同与药理学,各种药品中包含的不同成分,以及各种成分的浓度,对最终的药性都有影响。刘传德毕竟是曾经的一方分会会长,实力可能不行,但能踏上修行路的风水师,本身便是大师,这些基础学问比我还更加牢固。
我忙伸手接了过来,郑重给两人道谢之后,这才带着东西,重新回了二楼我和小金的房间。
有了这两样东西,接下来便是尝试摸索了。不过就在我准备尝试巫炁制符的时候,忽然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制符的工具很简单,除了凝炁之物外,还有两样,分别是符纸和符笔。符纸本身只是载体,无论道炁还是巫炁,都可承载,自不必多虑,但符笔却不同。
道炁制符用的是狼毫笔,主要取狼毫的灵性,以及其破煞之功效,但现在无论天葵还是死玉,但凡包含阴气之物,多有煞气伴生,若再用狼毫笔的话,根本不等开始制符,狼毫和天葵死玉便先起了冲突,到时只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略一斟酌,我想起来《死人经》中记载的一种比较偏门的符笔,名为狐腋笔。
狐腋,顾名思义,便是狐狸的腋毛。
狐狸本身就偏阴性,腋毛于周身毛发来说,同样属阴,用狐狸腋毛做成的笔,自不虞有与天葵死玉冲突之险,而且狐毛本身灵性更甚于狼毫,本就是制作一些偏门阴符时所用,此时用作巫炁制符效果想必会更好。
只可惜的是,狐腋笔极为珍贵和罕见。古语有言,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可见狐腋之珍贵程度。虽说一支笔所需毛发不多,但一只狐狸总共才有几根腋毛?想凑足一支笔所需毛发,怕是得数十只狐狸才行。而且还不能是普通狐狸,必须选灵性充足、身体强健的狐狸,若是要求再严格一点,还得找母狐。
这一下我犯难了,这种符笔我只是在《死人经》中有所涉猎,但自打踏入修行路之后,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种笔,此时仓促之间,又上哪里寻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下楼跟谢、刘两人商议。
他俩听了我的话,也是大眼瞪小眼的一阵迷茫,纷纷表示从未听说过这种符笔,怕是根本找不到购买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我跟那驼背老太约定半月时间,此时已然过半,到时做不出符箓折了面子事小,惹得那老太不快,再生出什么事端,那可就不妙了。
更何况,我本身答应制符,便是存了几分结交之意。自打上次罗喉星现之后,我几乎成了天煞孤星,身边四周俱都是敌人,那老太实力强横,结个善缘对以后大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