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里和这里,你看看哪家离得近,规划一下,争取一夜搞定,迟则生变。”
“呵呵,敢跟老子要七十万两?老子偏要零元购!”
……
绍定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
一大清早,炭行门口和往常一样围满了人,一个个着急地翘首以盼,想看到炭行开市的消息。
而炭行里,陆二和钟三也在翘首以盼,等待宋大带回官府旬估的消息。
所谓旬估,就是每到旬日,三司和永宁府衙的官吏聚头,召集各行的领头人,根据当前市场的货物品质,分成上中下三等,再给出接下来十天市场的指导价格。
当然实际交易中,可以根据情况在指导价的基础上略有浮动,只要双方认可立券,官府即承认交易合法。
不过,想以旬估价格的十倍百倍卖出,是决计不成的,这是扰乱市场,若是被官府查到,视情节严重性,处以流放、极刑不等。
炭价原本一直是二百文一称上下,上一次旬估因为入了冬,也只得二百一十文。
这么冷的天,运河都结冰了,外面的炭进不来,城里的人出不去。
这百年难遇的好时机,炭行的人怎肯贱价卖炭,他们宁可关门关几日,就是为了等上头疏通关系,拿到个合法合理的旬估价格,才好卖炭。
直到午后,宋大才坐着马车回来了。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顺着后门直接上了二楼,刚进屋便红光满面道:“十两一称,殿下诚不欺我也!”
陆二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他在炭行做了二三十年,还是第一次拿到这样的价格。
“仓中还有七万两千称炭,这便是七十二万两啊!足足七十二万两啊!”
宋大也控制不住情绪,兴奋地念叨了起来。
卖炭本不是什么暴利的买卖,寻常的光景,一个月能卖不出一万两,即便是寒冬这两个月,要能卖出五万两银子,那就算是顶了天了。
这一波,几乎能抵得上十年的收益了。
“这雪要是能再多下几个月,老夫尽可以颐养天年了。”
“可惜了,早知今年会下雪,就该再多进几船炭。”
宋大和陆二浮想联翩,钟三缩在一旁,脸色虽有些激动,但想到外面那些受寒的百姓,他还是无端端觉得有些心虚。
过了一会,二人终于想起他来了。
“老三,此事你当记首功啊,我和老大到时候一定给你再额外发个大红包。”
陆二嘉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大也回过神来,问道:“怪了,那姓杨的今日怎么没来催你要炭?”
“宋大掌柜,是在找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