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听得冷冷一笑。悬崖勒马?左秋仁要让他弃暗投明,悬崖勒马,真是好大的马脸。李玄眼神锐利,提高声音喊道:“左秋仁,你说本官擅杀钦差,我就是杀了钦差,那又怎么样?大乾的军队堂而皇之的入侵巴郡,攻打蜀国,本官带着大军抵挡,更歼灭了大乾的军队,俘虏了大乾的主帅。”“如此大功,皇帝不嘉奖,反倒派人来抓我,要当着大乾使臣的面杀我。”“这是什么道理呢?”“对外,唯唯诺诺,不敢招惹大乾的使臣,不敢和大乾开战。对内,就是雷霆手段,肆意杀人巴结大乾,有这样的主君吗?”“这样昏聩无道,不体恤臣民的皇帝,让我如何信服?”李玄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左秋仁眉头稍稍皱起,摇头道:“李玄,这不是你杀钦差的理由。”李玄眼神冷漠,继续反驳道:“不是理由,这就是理由。你左秋仁巴结王骥,有王骥给你撑腰,你自然不会遇到,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说我悖逆蜀国,难道刘湛派了钦差来羞辱我抓捕我,我就该伸出脖子,任由皇帝杀了,这就是忠臣了吗?”“这是愚忠。”“我李玄不服气。”“凭什么,我为蜀国打生打死,取得了胜利,就要被处死。”“你怕大乾,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向大乾跪下认怂,你要自己犯贱,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你要犯贱的时候,还要杀了我赔罪,要贱上加贱,我当然不乐意。”李玄的语气,愈发的激烈。皇帝刘湛这个人,李玄打心底是瞧不上的。一开始,他得到的消息,说是皇帝刘湛颇为勤勉,可是在李玄看来,刘湛这个皇帝,一直都没有解决外戚和宦官的问题,蜀国的大环境也是每况愈下。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已经能看出皇帝的能力。刘湛就是无能!如今再看刘湛,不仅是无能,还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左秋仁听到李玄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李玄越是大骂皇帝,他其实越是喜欢。皇帝昏聩!这很好。以后,他才有机会。另外,李玄骂得越欢,他诛杀李玄也就愈发的正确。左秋仁心中欢喜,高声道:“李玄,说来说去,你就是脑后有反骨,就是一个悖逆之人。蜀国待你不薄,可是你现在,竟然反叛了蜀国。”李玄继续道:“什么叫做蜀国待我不薄?自始至终,蜀国给了我什么呢?是帮我解决了粮草、钱财的问题吗?还是我遭到攻打的时候,出兵帮我呢?”“都没有!”“反倒是我,帮助了蜀国。”“蜀国每年都受灾,每年冬天就流民遍地,无数的百姓离开故土,受苦受难,有无数饿死的人。我执掌青山县的时候,以及我担任巴郡太守后,都开仓赈济,赈济百姓,让百姓免于家破人亡。”“你说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巴郡无数的人家破人亡,简直是荒唐。”“你左秋仁忘记了,没有我李玄,巴郡早就支离破碎,早就无数人流浪四方。毫不客气的说,巴郡就是蜀国的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蜀国动荡的局势。”“如果没有巴郡的稳定,没有巴郡上缴的赋税和粮食,蜀国的崩塌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可笑的是,皇帝还要处置我。”李玄的声音愈发高昂,情绪愈发的激动,他高声道:“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没有!”陷阵营军中,将士齐齐呐喊。吼声,直冲云霄。呐喊声,歇斯底里。巴郡的陷阵营士兵,全都来自于巴郡,都是来自苦难百姓。这些人经历过苦难,知道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对李玄都无比的感激。没有李玄,他们早就死了。皇帝要杀李玄,不行!左秋仁要杀李玄,更不行。所有人,眼神凶狠。一双双眼睛盯着营地外面,眼神幽深,仿佛饿狼一样,无比的凶狠。左秋仁注意到李玄的士兵情况,脸色阴沉。他是想借助抨击李玄,让李玄的心态受到影响,让李玄的军队士气失控,军心不稳固的。可是李玄硬生生的借助一番话,鼓荡士气,反倒是让士兵斗志昂扬。这是左秋仁没有预料到的。左秋仁环顾周围一圈,发现自己身后的士兵,反倒是有些议论纷纷。许多人,似乎收到了影响。左秋仁心头咯噔一下。李玄这厮借助一番话,也在动摇他的军心。试想一下,李玄立下了大功勋,皇帝围了巴结大乾处置李玄。按照这样的同理心,巴西郡的士兵是否心寒呢?只要是蜀人,都心寒。左秋仁眼珠子一转,连忙道:“李玄,你的这些话,都是诡辩,都是狡辩。没有蜀国的支持,能有现在的你吗?你太自以为是。从这一点看,你仍然是脑后生反骨。”李玄讽刺道:“左秋仁,你才是诡辩,才是真的是非不分。朝廷对大将军王骥的支持少了吗?一点都不少。可是蜀国这些年,没有任何的变化。”“不仅如此,蜀国的大体环境,反倒是越来越差。”“蜀国对你左秋仁的支持,少了吗?也不少,让你全力在巴西郡做事,给了诸多的扶持。可是巴西郡境内的百姓,日子凄苦,过得无比的艰难,更别提安抚流民了。”“蜀国对其它官员的支持,少了吗?”“也不少!”“可是蜀国地方上的流民和贼匪,与日俱增,无数的流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无数的流民硬生生饿死在逃难的路上,还有易子而食的情况。”“蜀国支持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做出政绩的。”“我李玄来了巴郡,力挽狂澜,使得无数人能摆脱贫穷,使得无数人能吃饱肚子。我所做的一切,所获得的成绩,不是仰赖蜀国的支持,是因为我的励精图治。”李玄声音激昂,说道:“左秋仁,你趋炎附势,只知道攫取好处,你这样的小人,也配和我李玄交谈吗?你要当蜀国皇帝的走狗,要趋炎附势,没有人阻拦你。”“可是你要当狗,还要求别人和你一样,跪在地上当狗,那就太错了。”“朝廷有昏君,你左秋仁不劝说,反倒是听之任之,这是不忠。本官是你的同僚,而且巴郡和巴西郡守望相助,你攻打同僚,意图踩着我的尸体往上爬,这是不义。”“你这样不忠不义的人,有什么脸面,在我的面前狂吠呢?”轰!!左秋仁的脑中,仿佛是炸了一样。,被骂得懵了。他的脑子里面,已经什么都容不下,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