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跪坐在软垫上,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手上捏着帕子也跟着娟秀。
她看着宋璋,声音很轻:“夫君为什么这样问?”
宋璋问出后面的话:“因为你这些天都不理我。”
沈微慈神情微顿了下,安静的眸子看向宋璋:“夫君难受了?”
宋璋紧紧看着沈微慈的眼睛:“我抓心挠肺的难受,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我的心思全被你牵着。”
“难受得我每天都在想我哪里做的不好。”
宋璋的话从来都是这么直白的。
沈微慈却垂下眼眸,安安静静的开口:“原来夫君也难受的。”
“那夫君对我发脾气后,又不理我一走了之时,夫君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受。”
“也会不知所措。”
宋璋怔然,心底一窒。
两人回去时忽然开始下细雨。
细雨丝丝的声音打在马车上,马车内的两人间流转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回了宋国公府,沈微慈将鹦鹉挂在屋后的廊下。
那里种着芭蕉和山茶花,暗香浮动。
她站在廊下,手心捧了些小米,将手探进笼子里喂。
宋璋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沈微慈的身形,看了半晌。
他在马车上想了一路沈微慈的话,他问了自己无数遍自己在气恼的时候,有想过沈微慈的心情么?
他知道自己没有。
他如今体会到了,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足够好的,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给她那么多东西,她仍旧闷闷不乐。
他在恍惚一瞬间里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她。
他好似又懂了她一些。
如今从来不缺首饰的她,独自在院子里时依旧会戴她的那两根旧银簪。
旧的光泽不再,她却常常将那对银簪放在妆台触手可及的地方。
从前他不懂,现在他明白了。
她不是追逐富贵的女子,再多的富贵也抚不平她心里的过往。
她要的也从来不是金玉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