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原定计划,仪鸾司来到撤离点以后,负责接应的潜艇会派出橡皮艇靠岸把他们带走。
3:25,仪鸾司官兵收到电讯,立夏乙二十六号潜艇声称已经在撤离点等候,并向岸上发送了灯光信号,可是大家根本没见着。
3:52,华尧率队沿着海岸线继续向北行驶,他怀疑是弄错了位置。
4:18,双方仍未发现彼此,深邃的大海眺望过去尽是一片乌黑,压根就没有什么亮光。
4:40,有突击队员惊喜的呼喊称看见了灯光信号,但大家很快发现那只是倒映的星光,空欢喜一场。
实际上,双方都远远偏离了预定的撤离点位置,仪鸾司偏了约四公里,潜艇偏了约十三公里。
天快亮了,东方的天际线已经显露出一抹浅浅的鱼肚白。
华尧不由得紧张起来,为未卜的命运感到担忧。
5:18,他们做了最后的冒险尝试,发电告知潜艇以信号弹表明自身位置。
终于在几分钟后,双方瞧见了凌晨的夜空中出现的光点,仪鸾司官兵连忙飙车疾驰赶去。
可是,这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5:45,两架p-39战斗机发现了浮于近海的立夏乙二十六号,立刻向她扑去。
美军飞机向明军潜艇俯冲扫射投弹,并向机场发回了具体坐标。
后者立刻紧急下潜规避,幸免于难。
可随着行踪暴露,一艘花级护卫舰和一艘武装渔船很快就从黑德兰港紧急启航,向这儿追杀而来。
“丫的!”朱任思用力一拍大腿,埋怨道:“为啥就找不准位置咧!”
“玩完,这下告吹了。”有人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遗憾、懊恼、失望的情绪涌上众人的心头,几名突击队员泄了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华尧镇定的权衡了当前状况,招手命令道:“说什么丧气话,滚起来,上车,趁天还没大亮赶紧远离这鬼地方。”
“咋回去啊,咱们的给养吃不了几天,水也快没了。”
“这地方离胜业直线相隔三千多里,走陆路…怕是要有四千里的荒漠啊。”
“电台在,车子也还能用,怎么就回不去?”华尧扶起了摩托车,发狠地说:“走也好,爬也罢,总归能回去!”
接着他又补充道:“向泗水发电,为免遭敌人无线电追踪,接下来保持静默,只会隔些时候发电。”
这时,有腹部重伤的准尉虚弱地说:“尧队,你带兄弟们走吧,我就留这了。”
这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苦笑道:“我这伤挺不了多久,与其死半道上不如留这,指不定等敌人追来了还能换上几个。”
“也对,死在半路上太窝囊,我搁这陪你。”又一名右肺中弹的下士坐在地上勉强晃了晃手。
其余仪鸾司官兵都默然不语,眼含不忍,有人欲言又止。
“哎!”朱任思很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要是能及时接应上潜艇就好了,里边的军医足够应付简单抢救手术。
华尧是最冷静的,他招呼旁人把剩下的几枚地雷和跳雷都拿了出来,对他们说:“妥当些用!牌子给我,然后还有什么事想办的。”
“我的钱全用来还欠的债就行,其余的没啥好交代的了。”那腹部重伤的准尉如是说道。
“写封信给长治县电话局的李莹,她以前嫌我游手好闲,现在老子也算出息了。”下士说完又“呵呵”了一声。
华尧把两人的身份牌收好,然后郑重地抱拳道:“保重!”
天越发亮了,十几辆摩托车陆续发动,以最快速度朝着北方奔驰而去……
京师应天府,天晴微风。
周长风是在早上来到大都督府后才得知这個情况的,昨晚带着好心情入睡的他闻讯就皱了眉。
仪鸾司所发出的电讯很简短,只说因为位置找错导致未能按计划撤离,现在潜艇正被飞机追踪,而他们正设法沿海岸线走陆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