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不断的爆炸中,明军步兵交替掩护前进,重复着跃进冲击和卧倒射击这两个动作。
仅存的五辆坦克这次没有向下午一样主动引导步兵冲击,而是停在进攻出发阵地附近支援。
在干掉好多个重机枪火力点后,它们很快和数量更多的美军坦克展开了对射。
数百米长的战线上,刘合布置的冲击部署是两个步兵队各承担半边,一左一右——按照兵部条令,步兵队的冲击正面宽度为250~300、纵深为300~400。
数以百计的明军步兵冒着美军射来的绵密弹幕前赴后继的地冲击,前人中弹倒地、后人越尸而过,就这样一点点的向前推进。
“有敌无我!杀啊!”
“万胜!”
美军前沿阵地一个接一个的陷落,许多人来不及撤退就被乱枪打死在散兵坑里。
在马蹄形主阵地上,一辆辆斯图亚特和谢尔曼坦克向四面八方开炮扫射,一门门榴弹炮和迫击炮以最快速度发射炮弹,遍地都是冒着青烟的黄铜弹壳。
随着距离拉近,美军坦克开始遭到明军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的攻击。
一辆谢尔曼蓦然迸发出一团闪光,停止了开炮扫射,几秒后,一道道火焰从它的炮塔座圈向周围均匀喷射而出!
时间在血腥的战斗中流逝,每分每秒都有人伤亡,生命与人权迅速贬值。
这片在遥远西南太平洋上仅十公顷有余的土地成为明美两军血与火的淬炼之处,更可说是东西方文明的碰撞,撞击迸发的碎屑和火星化作激射的钢铁残片和飞溅的鲜血。
邻近子夜之时,鏖战的惨烈程度达到巅峰。
明军坦克已全部瘫痪趴窝,车体上遍布斑斑点点的弹痕和弹孔,有几辆坦克还在熊熊燃烧。
十多辆美军坦克亦只剩下了四辆,当然其中有好几辆是明军步兵用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干掉的。
残存的谢尔曼和斯图亚特也在几个小时的连续激战中打光了弹药,车组成员冒着枪林弹雨跳车,跑到几十米开外的补给站拎着子弹箱返回。
与地面上尸横遍野的状况相对应的是夜空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发照明弹,那是弗莱彻级驱逐舰打出的127㎜炮射照明弹。
光辉号的英军飞行员拒绝在夜间升空,只有萨拉托加号的飞行员冒险起飞,舰载机投下多枚46航空照明弹,弹体吊在降落伞下长时间的飘在双方官兵的头顶上,仿佛是巨大的灯笼,将整片战场照的恍若白昼!
如果用长曝光拍摄一组照片,那么可以看见无数道红白黄光线交织在一起,完全是一幅密不透风的火网。
【配图】
半夜0:06,马蹄形主阵地西南角又有一个连级阵地失陷,英语的呼叫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汉语的呐喊。
在遭到一轮火箭炮覆盖和步兵冲击的强力进攻后,陆战7团一营b连只剩下了35个还活着的人,其中仅柯尔文少尉一名军官。
他带着残部撤了下来,却遭到营长的严厉批评,营长命令他立即反冲锋夺回阵地。
“少校,这是不可能的任务,我需要增援。”他说。
正巧这时有几名通信兵完成了抢修任务返回营部,于是营长指着他们说:“他们就是。”
美军的伤亡也很大,因为被压缩到这仅十多公顷的狭小地域,明军的炮火造成了比正常情况下更大的杀伤效果。
贝奇号(dd-470)驱逐舰接到命令,向b连丢失的阵地实施了八轮齐射,将那里炸成了一片火海!
柯尔文少尉率领着数十人发起反击,阵地上没剩下多少还活着的明军官兵了,阻击火力很稀疏。
不时有手榴弹扔过来,曾经是大学棒球队明星球员的柯尔文少尉用手把半空中的手榴弹给拍飞,又用卡宾枪的枪托抽飞了一枚。
最后,火箭筒打出的跳炸人员杀伤弹在柯尔文身旁爆裂,激射的钢珠把他打成了血淋淋的筛子……
战斗在到达峰值以后没多久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塔拉瓦明军先后共有五个步兵队、一个战车队、若干敢死队投入这场反击,现在他们已经伤亡殆尽。
枪炮声逐渐变得稀疏,最具标志性的哨子声也不像起初那样无处不在了。
令美军胆寒的可怖反击终于结束了。
黎明前夕,仅有数十人撤回明军阵地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