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投补给无疑以关键食品和弹药为主,所含的香烟寥寥无几,十四师上下万余人现在怕是凑不齐十根烟。
“赵兄专程冒险过来,朝廷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接下来如何是好?”郑世铨抬眼问道。
“放弃进攻,从这里撤走。”赵寒枫指了指脚下。
“真要撤退?我部折损兵将三千多人,撤军就等于白白牺牲了啊。”旁边的参谋长雷辅激动的喊道:“我们没有节节败退!眼下守住阵地不成问题!”
“难以为继,歼灭不了敌军主力,在这里继续待着也是被敌军炮火一点点消耗。”
“只要有后援,我们还能接着打下去,扫清顽敌。那边沟壑遍地,易守难攻,敌军构筑的坚固工事犬牙交错,就算换周待诏来也照样只能这样慢慢啃。”
“是。”赵寒枫摇头道:“但是他不会在一没制海权二没制空权的前提下来这里一点点啃硬骨头。”
众人皆默。
“一开始走错了路,往后只会越偏越远。”目光坚定的赵寒枫沉声说:“不论怎样都必须走了,这是军令,朝中也指示务必成建制撤离。”
说完,他递上了茯苓行动的书面文件。
少顷。
师长郑世铨语气沉重的说:“我知道了,我部会依令行事的。”
郑世铨也算是郑成功的后裔,只是从他的太祖父辈起始就渐成旁支了。
开战迄今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战无不胜,横扫万里,即使是公认坚不可破的瓦胡岛也在奋战三个月以后成功夺取。
然而如今自己的部队却首开受挫不敌之先河,实在耻辱至极。
从11月26日凌晨3:30起算,十四师开始按照行动计划所要求的方式准备撤离行动。
命令的下达过程格外艰难,这不像兵棋一样推一下就能到位,更不像游戏一样单击鼠标即可。
美军炮兵从无间断的进行拦阻射击和妨碍射击,连接前线各单位的电话线一天之中有五分之四的时间处在中断状态,最夸张的记录是刚接好不到四分钟又被炸断了。
无线电通话机的装备数量本就不多,而且容易损坏,很多无线电通话机因为耗尽了备件而无法修好。
军令传递又回归了原始办法,运气好的话可以骑摩托车、骑自行车,但有些区域只能靠两条腿。
在明军防线东南角,一处标高107的高地上,四〇团一营三队的79名官兵自从11月20日起就被孤立了。
那一天,在两翼友军被迫撤退以后,他们的阵地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突出部。
通信早已中断,只能通过传令兵()
进行传达,而且半途中要穿越敌人的炮火拦阻线,十分危险。
如今是被孤立的第五天,这期间美军没有发动进攻,只有几次试探性的侦察,所以高地上的弹药还很充足,但是食物和饮水完全告罄。
从被射杀的敌兵身上搜罗回来的水壶也已经空空如也,有人仰天高呼,希望老天爷能下一场雨。
结果中午的时候乌云密布,“轰隆”一声惊雷以后,大雨倾盆而下,但是持续时间很短,没多久就转变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缩在堑壕中的士兵们纷纷摘下钢盔接雨,每积聚一点水就一饮而尽。
队副再次提议突围,但队正也再次拒绝——三天前接到的命令仍是原地坚守,至今没有收到后续命令,不能擅自决断。
不死心的队副又劝说了几句,这次有了成效,队正同意派人去后方团部询问指示。
下午,被挑选出的两名士兵拎着步枪冒雨出发。
土地被炮火炸得松松散散,现在下了场雨,顿时泥泞至极,一脚踩下去可以没到脚脖子。
大家耐心的等待着,期待团部的指示。
黄昏的时候,大家没有等来那两名同袍,反而等到了团部派来的传令兵。
浑身泥泞的传令兵告知了命令——继续坚守107高地,直至11月28日傍晚18:00,期间自主尝试一两次火力侦察。
“戳大木娘!啥时候送吃的过来?这都多少天了!”
“喂,下午去团部报信的俩人你见着没?咋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