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星稀,乌雀南飞,黄巾北营之内,大部分人都已睡下,只有少量的岗哨,死死盯着马邑的北门,警戒着汉军有可能的突围与夜袭。
突然,阵阵低沉的轰鸣从远方传来,那声音如闷雷如战鼓,逐渐撕碎着黑夜的宁静,恐怖的声音由远及近,愈发响亮、密集、仿佛奔腾的黄河大江,又宛若疾驰的千军万马,让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哨兵们惊疑不定,发现这声音竟然不是来自马邑城门,而是他们毫不设防的……背后?!
北狄营已经中计去救援阴馆了啊?春天也不是游牧肆虐的季节,这附近怎么可能还有骑兵???
“大汉北狄营在此!匡扶汉室!诛杀逆贼!!!”
伴随着惊雷般的震天怒吼,无数根明亮的火把,在黑暗中爆燃而起,映出一匹匹鲜卑骏马高大的体型,与骑兵长槊锋锐的寒芒,刘庄骑着自己的鲜卑骏马冲在了最前面,六十骑宛若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了黄巾的北营!而这矛锋的尖端,则是刘庄、张冀、吕泽、独孤烟四人。
一时间,无数顶帐篷被疾驰的骏马撞翻、连同里面睡觉的士兵滚的满地都是;无数名士兵还没睁开睡眼,就被马蹄踏碎、被长槊贯穿;又有大量骑兵干脆往整个营地投掷火把,让烈焰硝烟在营地中肆意蔓延!
“快!结阵防御!雷霆战士教过你们如何对抗骑兵!”
在一片混乱之中,十个黄巾士兵穿过烈焰与烟雾,勉强构建出长矛方阵,试图垂死挣扎,刘庄、张冀、独孤烟、吕泽唯四马弓手齐齐弯弓搭箭,在骑兵队冲到他们面前之时,就已抛射出二十余枚羽箭,射杀六人、射伤十二、让整个长矛方阵摇摇欲坠。
这些刚刚踏上战场的黄巾新军,感受着脚下颤抖的大地、脸上温热的血水;听着“北狄营”震天的战吼、羽箭撕裂夜空的尖啸;嗅着空气中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看着被射杀的战友、看着自己溅满鲜血的衣衫、看着一尊尊足足有两三米高的恐怖骑兵,在黑暗与火光中动地而来,一把把马槊在烈焰与星月的光芒下反射着死亡的寒光!
此刻,哪怕是最勇敢的新兵,也切实感受到了何为恐惧。
张冀快速射击,持续射出遮天箭雨;独孤烟眼眸闪烁过一抹粉色的妖光,让一个黄巾军的双眼,同样闪烁起粉色的妖光,他顿时陷入了色孽的魅惑之中,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手持双斧大肆砍杀友军,引起一片惊慌,吕泽也拿起了放下好久的长槊,与刘庄一齐发起冲锋,一槊贯攮穿了两个黄巾军的胸膛!胯下骏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第三,第四个黄巾军撞飞到了高高的天空!
四人作为整个骑兵的矛头,一次冲锋直接打烂了黄巾军的矛墙,让剩余骑兵,可以在北营中肆意驰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黄巾军们尖叫着、颤抖着、哭嚎着一哄而散,在骑兵的兵锋中夺路而逃。
至此,整个营地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士兵们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武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凄厉而恐怖的乐章,虽然北营足足有八九百人,而刘庄手里只有六十骑兵,但是黑灯瞎火的,黄巾军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也得不到有效的指挥、协调、小队作战能力甚至不如步六孤的人马——起码他们被夜袭了能瞬间重新组织起来。
而此刻,五百步兵也掩护着自己的家眷,牛车,浩浩荡荡的杀入营地,一百弓箭手弯弓搭箭,朝天空快速抛射出一轮轮蔽日的黑云,让箭簇撕裂夜空的尖啸声震耳欲聋,一枚枚夺命的羽箭,宛若雨点一般自天空落下,在黄巾军的头顶,肩膀,脚面炸裂出一道道猩红色泽的鲜血烟花。
紧跟而来的步卒,则按照训练已久的阵型在乱军中推进,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战斗力最强的白马一屯,第一排士兵的刀盾、第二排士兵的长戟、第三排士兵的步兵矛、第四排士兵的战阵矛、能同时攻击敌方的第一排士兵,再加上第五排士兵抛射的羽箭,黄巾军前排等于是要一个打五个!
他们可不是人马,只是普通的农民而已,在黑暗与慌乱之中能打一个就不错了,被协同配合的民兵打的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如果说,刘庄的骑兵队是一把锋利,迅猛的尖刀,轻而易举的凿穿了黄巾的北营,那么这些步兵就是一把缓慢但是沉重的巨锤,将黄巾北营从屁股开始,一块块的砸成齑粉!
一盘散沙的黄巾军,先是被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又被步兵如压路机一样正面碾碎,他们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只能发现整个营地都被点燃,只能闻到浓郁到极点的血腥味、只能看着恐怖的骑兵与羽箭黑影、不断掠过眼前,从而士气崩溃,服从心中最原始的欲望:活下去,跑!
数分钟后,刘庄浑身浴血,已经带着六十骑杀穿了北营,来到了马邑城下。
“开门!我是吕泽!带着援军回来了!”
吕泽高举火把,让火光照亮自己的面庞,几个守军的确认识这位马邑县的著名商人,但是,吕泽这小子从哪搞来的援军?你小子怕不是投黄巾了吧!来这骗我开门?这些骑兵哪来的啊?
但就在此刻,一匹守城的人马,认出了刘庄,黑暗中,他那闪烁着金光的四颗瞳孔太过明显——那不是老大的丈夫吗?
“开门!这是刘庄的白马亭兵!唉,一时半会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他是拓跋云的丈夫!他们的确是援军!!!”
几匹人马力排众议,迅速打开城门,一个人马转头就去通知留守马邑的拓跋云。
刘庄没有进城,留下一部分人,与马邑守军共同守门,自己带着骑兵掉头冲锋,把黄巾北营反复凿穿了三遍,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掩护着五百步兵,四百乡亲,安然无恙的全部进入了马邑,等所有人都进去后,刘庄才带着殿后的骑兵,最后一个进入马邑。
此刻,那黄巾北营已经被打成了一片废墟焦土,八百多人争相逃窜,死者甚重,等其他四个营的支援赶来,这九百多号人已经全部进城了。